“父亲。”阿舍尔几乎是不假思索,迅速给出了答案。
很明显,瑞颂的脸僵了一下,但还是露出温柔的笑容,蛰虫脸色则没有变化,他的确是早就猜到了结局。
就这样,瑞颂搬了出去,来到在下城区的小房子里。
阿舍尔手里攥着蛰虫的衣角,机械的朝瑞颂挥手,蛰虫送他到下城区,一言不发,甚至点了一根烟。见瑞颂消失在漆黑的楼道里,蛰虫转身就走,走出去几米,他才意识到阿舍尔没跟在身边,一扭头,发现那个孩子木木地站在原地。
次日上班,他们在监狱门口相遇。蛰虫身边还跟着阿湫,他们有说有笑,阿湫的手甚至还搭在蛰虫的肩上。
寒冬已去,暖春将至。
城市还是这个城市,年的喧嚣过去,冻成块的雪在汇成一条条流遍大街小巷的小溪,最终全部进入下水道,或者寖润泥土。
天气不在阴沉死寂,领导人的雕像也变得明亮起来,巨大铜铁看向整座城市,墙上的壁画似乎也热闹起来,他们面色红润,与没有表情的市民,衣着单调的普通市民形成巨大反差。
街上多了一支年轻的队伍,他们戴着红袖章,青春洋溢地走在街上,统一着装,统一口号,包里装的多是传单,不管风吹日晒雨淋,他们永远都是热情的,干劲十足的。
几个月后,瑞颂受邀参加阿舍尔的学校活动。
清晨,学校礼堂里还没什么人,他却早早地落座在家长席。
时间渐渐过去,礼堂里的人多了起来,座位都是按照家长人数安排好的,家庭成员都会坐在一起。身边的空位多了一位又一位的家长。
这是阿舍尔他们这一届的入团仪式,标志着他成为少年团的成员。街上的那些男孩女孩们,也都是这个团的先进成员。
直到仪式开始,奏完国歌,合唱团共唱《胜利太阳日》了,蛰虫才姗姗来迟。身上穿的还是工作装,脸色也是憔悴的,双眼下青灰一片。他变得更加雷厉风行,不苟言笑,而他逐渐显怀的肚子却是和他的走路方式格格不入。
要是不仔细看,是看不出这是一个孕夫的。
他坐在了瑞颂身边,但是一个正眼都没给他。
“过得还好吗?”瑞颂关切地问,再仔细一看,差点失声,他竭力压低声音,“你怀孕了?!”
蛰虫点头,主动接下话茬,“喝醉那天晚上怀的。”
瑞颂吞了口口水,他摩挲着手指——听到这话,他内心难以平静,以至于儿子跟随队列出场时都没注意。
“阿舍尔在第四队。”蛰虫小声提醒,同时也给瑞颂为了一颗“定心丸”,“我的身体不用多虑。”
“嗯……”瑞颂只想好好问问蛰虫的近况,他不要客套话,七年前他没有在蛰虫孕期去照顾他,如今他们怀二胎,瑞颂也难以过问。
“下午你能带下阿舍尔吗?”蛰虫又说,“晚上我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