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重自那日侮辱原婉然未果,便没了踪影,不曾再踏足韩家。原婉然以为他尚在养病,便把他和兄嫂抛到脑后,专心准备赵野来接。
这日原智勇夫妇突然露面,还带了几个翠水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原婉然措手不及,直至座上妇人纷纷起身,才记起与来人打招呼。
“村长。”她先招呼其中五十岁出头的胖子,胖子村长拈着山羊胡子笑着受了她万福。
其次是刚刚妇人们提到的武神庙庙祝官老爷子,官老爷子今年七十出头,头发、及x长髯一片雪白,身形却魁梧挺拔如壮年人,两道浓白眉下的眼睛熤熤生光,不怒而威,颇有几分他供奉的武神的气概。
官老爷子长年不语,作为本村第一大寺庙的庙祝,村里喜丧纠纷,少不了请他出席坐镇,妻子官大娘总跟在他身旁作他的喉舌,今日亦然,笑着同原婉然简单寒喧。
原婉然又向范秀才福了福,“范先生。”
范秀才衣衫黯旧,面有菜sE,气派却很大,几乎跟大官一样大,见了人,便挂上迂尊降贵的微笑。当原婉然在村长之后,选择向官家夫妇问好,他的笑容没了,打鼻子嗯哼一声便算回应。
余下几位妇人,身份普通,无事都Ai在村口大树下闲话、四处串门子,哪儿有是非哪儿瞧热闹,其中一位金枝嫂和原婉然同乡。
一旁邓大娘奇道:“今天刮什么风,把村里几位大人物都吹来啦?”
村长拈着山羊胡子,看向原智勇夫妇,“受人之托,受人之托。”
两年来头一次见面,原智勇b较从前胖了,衣衫却不如从前g净挺括,蔡氏倒是穿戴花俏,簇新衣衫,包金首饰cHa满头。如今她身怀六甲,身型富态了些,脸上却不知怎么,一层厚厚的粉,遮不住隐隐的憔悴。
原婉然对兄嫂心存芥蒂,碍于众人在场,家丑不外扬,勉强挤出笑脸问候兄嫂。
“婉妹妹,”蔡氏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答应,笑容像糖浆浇成的,甜腻黏糊。相较之下,原智勇起码坦诚,草草抿嘴角敷衍,蔡氏悄悄拐他一记,他恍然大悟,咧开嘴角露出上下两排h板牙叫妹子。
原婉然臂上起粟,原家夫妇此刻的模样,竟像从未害过她似的,当面相对毫不心虚。
蔡氏满面春风喊在场妇人“嫂子”、“大姑娘”,支使原婉然将院里椅凳挪给同行的村长等人,又叫原智勇进屋寻剩下椅凳拿出来给其他人。
原婉然有些膈应蔡氏反客为主的作风,客人当前却不便计较。当蔡氏让原智勇进屋,打了个眼sE,原智勇便三步并两步往屋里去,似乎急不可待,原婉然直觉不对劲,决定跟在后头看着。
原智勇发现她要跟来,问道:“你跟来作啥?”
郑大娘在旁笑道:“小韩嫂子T贴哥哥,怕哥哥一人两只手,搬椅子搬不过来,想帮忙呢。你们兄妹俩忙去,这儿我帮你招呼。”
原婉然感激答应一声,原智勇也不搭话,大步进屋,直往寝间走。
原婉然忙道:“里头没椅子!”快步上前挡在门口。
原智勇不防她阻挠,不甘不愿折回,随便拎走厅堂一只椅子。
原婉然来来回回由里往外掇了两条板凳,当她随众人落座,郑大娘正同蔡氏说:“……原来是小韩嫂子的哥嫂,这一向不见你们上韩家走动,都认不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