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哲的车里有种淡淡的冷清味道,但形容不出具体是什么味道,不是常见的花草药香,车前也看不到有汽车香水什么的,仿佛从哪个隐藏在暗处的角落里散发出来的,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浓,最后凝结成雾一般萦绕在两人之间……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住院?”开车之后一直很安静的杨瀚洲终于开口,很突然地问了一句。

    苑浅微微一笑,“腿还没好,不应该这么早出院。”

    杨瀚洲倒也没避讳,伸手摸了摸受伤那条腿的膝盖,自嘲一般说了句:“有病假,这回倒是可以名正言顺地‘偷懒’了。”

    苑浅笑而不语,然后又听见杨瀚洲问:“上次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微微皱眉,茫然反问:“哪件事?”

    他是不是故意避而不答杨瀚洲也不在意,“看来你在苏宴林那里很忙,也难怪,不过几个月已经能跟他们父子把关系搞得这么好了。”

    他话中满满的讽刺,苑浅不怒反笑,“我们才见面几天,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几个月了?”

    杨瀚洲模模糊糊地说了句:“何止几个月……”

    苑浅没听太清楚,用余光扫了一眼杨瀚洲,后者抬手指了一下前面。

    “往右边走,近一点儿。”

    苑浅从没走过这里,听他的话往右拐弯,很快开进了一条隧道,瞬间从白昼到黑夜。

    隧道不长,一眼能望到那头的光亮,整个隧道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们这一辆车,两边暗黄的灯光照得这段路如梦似幻,好似没有尽头……

    开出隧道的瞬间阳光陡然刺眼,仿佛回到现实,苑浅轻轻眨了一下眼,然后旁边传来低低一声:“到了。”

    杨瀚洲住的地方是一幢地段极佳的高级公寓,外表看着平平无奇,没有一丝现代感甚至还略显陈旧,跟豪华更是不沾边,但内里却别有洞天,虽身处闹市但当玻璃大门缓缓合上之后便瞬间安静下来,仔细一听甚至能听到鸟叫,楼里有天井,有树有花有鸟,赫然一个小型花园。

    单凭当警察的工资显然住不了这种地方,但杨瀚洲能住这种地方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倒是他也没有避讳,可能是他的出身已经是人尽皆知。

    苑浅站在客厅密封的落地窗前,从十楼往下看能很清楚地看到天井里的花园,枝叶间隐约能看到一只方方正正的笼子,里面似乎有什么动物……

    “你是我搬来这里之后的第一个客人,抱歉,没什么能招待你的。”

    突然身后传来杨瀚洲的声音,他回头转身,只见杨瀚洲单手拿了两瓶水朝他晃了晃,然后放到偌大的玻璃茶几上示意他随意取用。

    “唐律师没来过?”

    杨瀚洲像是反应了一下他说的是谁,随后微微一笑,“没有。”

    没说话,苑浅再次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宽敞明亮,该有的都有,但其他的多一样也没有,宛如一间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