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诊的小蜘蛛惊惶失措,一边吱哇乱叫一边放出大量的蛛丝绑住面前这个不速之客。医院里这个点值班多是温和友善的小omega,轮班的警卫还没有来,小蜘蛛急得不行,吐出的丝乱七八糟,飘得哪里都是。
“怎么回事。”白黎拨开战战兢兢围了一圈的小护士们,放出了一些压迫性的信息素,看着被五花大绑裹成蚕蛹的陌生Alpha问道。
“他他他他他是个人!”小蜘蛛尖叫道,“是个人啊啊啊啊啊!!”
他整只蛛快要吓晕过去。本来值班的时候就昏昏欲睡,骤然打开的门还没让他反应过来,一个高大的Alpha就已经抱着人闯了进来。他来不及拦,只能拦住后面跟着的那个让他填表,可没想到面前这个家伙沉默了两秒,在物种那行写了个人类。
人!!!一脚就能把他踩没的人!!!
被当成犯罪嫌疑人的贺风辞双手被勒住,非常诚恳:“我没有恶意,我是陪朋友来的,他的omega需要抢救。”
白黎警惕地看着他:“什么朋友?”
“砰!!!”
然而贺风辞没有来得及回答,医院大厅内就传来一声巨响。
落在后面的西米声嘶力竭吼道:“你他妈对他做了什么?!!”
抢救室的灯亮了很久。
江渝两眼通红,他的左肩挨了西米一拳一脚,从内到外都在痛,可他却根本没有感觉一样,仍然一动不动地望着地砖。
刚刚医生出来说,叶余兮的腺体可能已经毁了,但现在只能先努力让他能活下来,才可以考虑腺体移植的事情。
医生的话说得谨慎,但身为叶余兮的Alpha,他比任何人都能更加清楚地感知到他们之间的联系已经十分微弱。江渝努力嗅闻着空气,渴望从消毒水的味道中找到一点橘子味的酸甜,却一无所获。
江渝心底升起一股绝望,一直桎梏着他的囚笼被强行打开,他却没有半分解脱感,因为这意味着可以驱动他体内药剂的诱因不再发挥作用,他与叶余兮之间的标记已经消失。
换句话说,他的omega,腺体已经彻底毁了。
他不知道失去腺体对于一个瘦弱的omega来说会有多痛,但江渝记得只是普通的标记都会让他的小云雀痛到流眼泪,更不要说几乎切断整个腺体的重创了。
同样围在抢救室外面的还有白黎与西米。
西米表情麻木,闭着眼睛靠在墙上,长长的眼睫毛却忍不住发抖。他不敢想最坏的结果,毁掉腺体这件事根本没有救,先不说新腺体的寻找多么困难,即使能找到,也不一定真的匹配,不一定会不会产生新的排斥反应…
他低垂着头想办法,高速运转的大脑让他已经开始头疼,只好将下巴搭在身边的Alpha肩膀上,勉强汲取着熟悉的信息素味道,才能让自己的焦虑缓一些。
白黎揽着他,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压低了声音打电话。他们已经在医院呆了快一个月,白安也不在他们身边有一个月,一开始还事事感到新奇的小白狼很快感到了不安,夜夜哭叫着要回家。医院对免疫力不强的白安并不是一个好去处,他们没有办法,于是每天晚上用电话的方式哄他睡觉。
西米听着他柔声安慰电话那边的小儿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啪地一下拍在了白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