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余兮面无表情地把屋子面前一大篮的水果提了起来,本来想直接把它扔到垃圾箱里,但他想了想,还是物归原处放回了地面上,越过这个篮子径直出了门。
连续几天,他都能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发现一点什么东西。有时是一束花,有时是像今天一样的他爱吃的蛋糕水果,有时是一些保健品。叶余兮当然知道这些东西是谁送的,实际上在第一次的门口外碰到江渝时他就已经对这个前夫说得很清楚,他们已经结束了,他不喜欢江渝的这些东西,可是说了再多次也没有用。
那天夜晚叶余兮从外面回来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他看起来已经站了很久,手中的蔷薇花已经垂下了花瓣。叶余兮沉默了一会儿,侧身让开一点点,想要越过江渝回自己的住处,却被人拉住了胳膊。
“已经很晚了。”叶余兮皱眉抽出自己的胳膊,看着面前目光中流露出恳求的人说道,“江总在这里做什么。”
语气生疏而冷硬,听在江渝的耳中却像是带了关心的问候。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兮聊什么,他只想见一面叶余兮,想握一下他的手。自从那次失败的解药测试后,江渝的各项机能受到了极大的重创,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又要准备下一次的实验。他反复清醒又反复昏睡,看得负责实验的夏屹都有些于心不忍,想劝他休养一段时间再来参与试药,都被江渝一一拒绝了。
只有将自己完全治愈,才能有资本去接他的omega回家。
再过几天就是他们第二次的试药日,上一次江渝在病床上整整昏睡了半个月才从生死线上被救了下来。这一次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甚至不知道会不会还有机会睁开眼睛,他们所有人都在孤注一掷地去赌,而赌注是江渝的命。
所以在准备的这段时间里,他暂时推掉了所有公司里的事情,日日守在叶余兮的门口,想看他一眼,跟他说一句话,哪怕一个字也好...他不知道哪一次的见面,或许就是最后一次了。
“我..”江渝过了很久才挤出了一个字,“我可以看看你吗。”
简直莫名其妙。
叶余兮不想理他,擦过他的肩膀准备摸出钥匙进屋时,手上却被人塞了一兜果汁。
江渝低着脑袋,垂在身侧的手捏着自己的袖口,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那样,有些不安地开口道:“我买了一些你喜欢的水果,你不想吃的话,我把它们做成了果汁..”
“不用。”
叶余兮淡淡地看着他:“我怕下药。”
江渝呆呆地看着他,脸上所剩无几的血色终于一齐褪了干净。
“记得吗。”叶余兮对他笑笑,“那盒蛋挞。”
忽然有一种闷闷的疼痛,像是从胸腔中骤然涨开,撑满了他的每一处经络,疼得江渝甚至有一些站不住——他当然记得这件事,因为是他亲手在送给小云雀的蛋挞中放入了药粉,又被人不知不觉中调了包,最后害他嗓子受损,一直到现在仍然留有一丝沙哑。
“你..你都知道了...”
叶余兮别开眼,他不知怎么,见到江渝这幅痛苦的样子非但没有让他有丝毫的快感,反而有一种难言的酸涩。他顿了两秒,忽然笑了声:“我当然知道。”
时间到了十点,街边的路灯统一调低了暗度,他们面对面着,陷入了一片模糊的黑暗中。
“我知道你为了执行那个计划而甘心毁掉我的嗓子,我知道你为了引人上钩而故意被人注射了药剂,最后失控囚禁我折磨我...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