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宏云年岁五十有余,不同于裴渐高高瘦瘦,儒雅斯文,他更像是一富商乡绅,个儿不高,十分壮硕,满面红光,一双透着精明的小眼睛炯炯有神,从圆脸盘子上就能看出,萧引秀几乎承袭的就是这张脸。
他抚着下巴上稀疏胡须,远远下车就大笑起来,满面喜悦迎着裴渐阔步走来。
“公爷,近来可好?身子康健吧!”
“大舅兄,这多年来,仍是如此客套,托兄嫂的福,一切安好。”
萧宏云重重拥上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裴渐,经年以来,二人情意匪然,萧宏利在后面负手笑看,“车来车往,人来人看,二位不如移步府内,再叙旧情?”
裴渐难得开怀,微微一笑,“听三弟的,来来来,往里面走。”
也在同一时候,小辈些悉数上前来互拜长辈,一番你来我往的客套和亲近,方才簇拥着往府里走去。
其中,闵太太挽着齐悦娘,刘太太挽着萧引秀,娘儿亲亲热热,闵太太探头看了一番,问着自己的女儿,“秀儿,怎地不见老四家的?”
公府上下,就那么几号主子,岸哥儿家的竟然不在……
萧引秀扶着刘太太上了石阶,闻言笑道,“莫提那个泼猴,前些时日为了救几个孩子性命,落得一身伤。好不容易好些了,前几日又同三个孩子骑马玩闹,扯得旧伤崩裂,如今行路艰难,只能在韶华苑眼待着。”
“哎哟,真正是个好孩子,幸而得她,不然淩哥儿、桓哥儿哟——”萧家是知道这些事儿的,如今府门口提到,闵太太连声赞许。
若不是萧引秀与齐悦娘拦了一下,两位舅母并要往韶华苑去探一番。
齐悦娘也劝慰道,“不碍事儿,她生性勇猛,虽说长得娇俏可人,可骨子里像个男娃儿一样,晚点儿我同秀儿陪着二位舅母过去坐坐就是。”
身后跟着萧家的哥儿姐儿的,都与裴辰、裴秋雨说说笑笑,同时耳朵竖得尖尖,听着这裴四娘子的奇事儿。
众人都进去了,一辆马车才慢悠悠到了府门,阿鲁本来偷懒,到门房这里看个热闹,却正好遇到下车的翩翩公子。
立时抬脚出去,“五公子,您怎地落到后头?”
两个青衣小厮扶着一黛绿锦缎长袍年轻男子,闻言看了过来,那男子眯着眼睛,艰难辨别出是四表哥跟前的小厮,“我家里人都进去了?”
阿鲁上前来行礼问安,“舅老爷舅太太们都进去了,五公子跟我来。”
萧苍哼了一声,推开两个小厮,高一脚低一脚,眯着眼睛上了台阶,“四表哥呢?”
“回五公子,四公子上值去了,近日公务繁忙,也不好得告假,要晚些?值才见得到呢。”阿鲁为眼前不苟言笑的五公子捏了把汗,尤其是他进角门时,险些被门槛跘了个踉跄。
“小心,五公子。”
“走开,我自己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