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怨起来:“夫君,你嫂子她简直就像个泼妇,怎能骂那些话呢?”

    范以安无奈道:“乡下女人大抵如此,你且忍忍。”

    确实都是些乡下人,范以安的哥哥在码头做一个小小的工头,每月只回来一两次,他嫂子每日在家做家务带孩子,满腹怨气。

    范母是个沉默寡言的妇人,瞧着比实际年龄大上许多。

    也难怪,范以安的爹死得早,全靠着范母拉扯两个儿子,这些年过于操持。

    所以嫁过来之后,范以安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娘她这辈子不易,以后我们要好好孝敬她。”

    赵云舒在赵家娇养惯了,骨子里对这类型的底层女子无法共情。但也强迫自己与她接近、说话,保持面上的关系。

    这会儿她堆起一脸笑,拿出赵家带回的礼盒:“娘,这是母亲给的摆件和人参,我特意给你带回来的。”

    范氏瞥了一眼精美的礼盒,却没接:“这些有啥用,不当吃不当穿的。”

    赵云舒嘴角抽抽:“这些可都是好东西。”

    “云舒啊,娘有话对你说。”范氏示意她进屋。

    进屋后,她开门见山地说:“娘年纪大了,你嫂子又不堪用,我与以安商量了一下,这个家还需你来当。”

    “我?”赵云舒吓了一跳。

    她作为赵家嫡长女,自然是学过掌家的。可学的是大门大户的中馈,这种小门小户有啥可掌的?

    范家就那一点点薄薄的家底,过得苦哈哈的,吃穿都要省吃俭用。

    纵是她再傻也瞬间清楚了,范母这是要让自己出钱出力管这一大家子呢。

    做梦!

    自己只当婆婆是个沉默老实的人,谁料到心机却是如此之重。

    赵云舒心里憋火,面上也挂不住:“这家我掌不了。”

    “掌不了?”范母表情变得难看起来:“你不是五品家的小姐吗?连这也不会?”

    两人僵持之时,范以安进了屋子,他伸手牵过云舒的手,温言细语道:“夫人,娘身子不好,只有辛苦你了。而且夫人聪慧伶俐,这掌家一事只有你做得。”

    赵云舒的脑袋嗡地一下,原本强硬要拒绝的,可被这糖衣炮弹一炸,全然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