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禧侧耳去听,仔细地分辨着。
颜阶看了眼老林深处,浓郁树冠的遮蔽下,丛林尽头模糊成一片暗影,他听见不知名鸟儿惊起的啾鸣声,和湖水拍岸掩盖下的窸窣拔草声。
“水岸边上有人。”
姜禾禧一副她就知道有人的样子,怂恿他道,“要不要过去看看?”
“好奇害死猫,忘了早上你是怎么被水蛇吓的?”
颜阶说完就被她推着往前走,他不得不走到湖畔边上,透过草丛往里看,而后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老熟人:
“李叔,你怎么在这里?”
李有田正蹲在湖岸边上割草,闻言回头,好死不死地撞见了颜阶,手里的镰刀紧了紧,一副随时准备冲过去干架的阵势。
“有田叔,罗教授叫我们过来修路,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姜禾禧将颜阶拉到身后,一个劲地将他往外推,生怕这俩人一言不合干起架来,她拦在中间吃亏:
“颜王,你靠边站,我过去取取经。”
“荒山野岭的,你取什么经?”颜阶当即恼火地冲她发威道。
姜禾禧手上不停地推攘着颜阶,直到将他推了出去,她才压低声音地告诉他:
“村霸养的鱼又肥又美,肯定跟这个水草有关系,我去跟他取取经。”
她说完不等他回应,拨开半人高的杂草,朝水岸走了过去:“有田叔,我帮你捆水草。”
李有田看着她涉水而来,拿起地上的麻绳就开始捆扎水草,皱起的一张老脸终是垮了下去:
“谁让你过来帮我捆草了?”
“我自己想帮就帮。”
姜禾禧卖力地将水草捆扎成一团,用力地拉紧麻绳,她一边系结一边叹气道:
“我那两个不争气的池塘,养了一年鱼,捞出来的草鱼还没有有田叔一个池塘多,不都是散养鱼么,怎么差别这么大?”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养的是散养鱼。”
李有田刀刀锋利地割下一茬又一茬的野草,“是村里的那些懒汉,没见过我起早贪黑地出来割草,尽在背后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