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至始至终都没有浪费力气去与他们争吵。
他知道,现在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耗费无数的力气。
他的神色很平静,平静到好像丝毫没有将这些人的嘲弄放在心上。
可这少年如此平静,嘲讽他的那些人愤怒了。
他们感觉自己被人轻视了,他们很愤怒,因为轻视他们的竟然是他们最瞧不起的傻子。
傍晚,少年没有理会那些冷眼谩骂他的人,站起身来,一踉一跄的捧着破碗去领粥。
丫丫吃了东西,身子恢复了些许,虽然还是一样病痛缠身,但是起码已经有清醒的时候了。
尽管清醒的时间不多,但是这是个好消息,只要继续补充营养,便能慢慢好起来。
他坚信!
灾民区人太多了,设立的施粥点很多,但是架不住灾区人更多,乌央乌央的,一锅粥即使舀得再稀,也很快就见底了。
少年排了很久,眼看着一桶又一桶的粥见底。
他心底很是焦急,但是焦急没有用,他不能插队,插队的话,会被视作破坏秩序,被扔出队伍,今夜的粥就没有他的份了。
若是胆敢闹事,就直接扔出灾民区。
少年耐着性子,心里想着的却是丫丫,她醒了不见自己,会不会害怕?
他还没有教她该如何应对那些讥讽。
少年一路担忧,终于到他了。
施粥的兵士见他虚弱,可怜他,就多给他舀了一勺稠的。
再怎么稠,也还是稀得可怜。
一开始不是没有人闹事,觉得粥水太稀,恳求,哀求,最后撒泼,要再吃一碗。
灾民区的隐杀军和天策军二话不说,当众杀了那人,见了血后,便没有人再敢闹事。
少年端着这碗比寻常要稠的粥,小心翼翼的走,生怕撒出来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