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宋清被一左一右的搀回到歇息的行馆,先是吃了茶水糕点裹腹,又被谢婉强迫脱了衣裳检查伤口,除了腿间擦痕,稍微严重的便是手心的几道深入肉中的伤。
她方才一直攥着手心,这会儿摊开来,皮肉都是翻卷的。
“你……”谢婉双眸蕴着水儿,心内既感激又怜惜。
反观宋清一脸的不在意,宽慰她:“是我许久没上马,用了些劲,皮外伤恢复的也快,回去后上点药过几日就好。”
说的倒是轻松,寻常女孩子伤成这样早呜呼晕倒,她还不当回事,万一留下伤疤,以后还怎么嫁人。
谢婉唤莺歌取了随行带的锦盒,翻找只素色瓷瓶拧开用根棉条帮她涂抹,药粉沾在清理过后的皮肤上说不出的舒适,药效甚好,转眼痛感消失只余下清凉。
“婉姐姐竟还是位大夫麽?”宋清笑笑。
谢婉垂首认真涂药:“久病成医而已,平日也有这般兴趣,府上的家丁婢女有个头疼脑热的,我便调配些药材,省得他们还要花钱去抓药。”
闻言,宋清看向那张微微低垂的脸颊,因常年养在深闺,面色有种不太健康的苍白,浓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怅然,宛如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或许前世谢婉之所以有了不婚的念头就是因为身体原因。
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其实她过的也不开心罢。
“那婉姐姐可识得专营药材的人?”
“倒是有一位,我在东华门开了悬壶堂,平日进货都是从他那处,不过近来他不在上京,你问这个做什么?”
宋清临时想了个理由:“我外祖父是做生意的,我想帮他牵根线。”
若有机会,以后再同谢婉解释清楚。
谢婉颔首,不疑有他:“改日我差人去打探。”
上了药,稍作休息,两人回去见到刘夫人和于夫人,少不得被薄责了一顿。
宋清挽着母亲的胳膊,笑如暖阳道:“是我错了,不该带着阿姊去那边看花,那牡丹开的正艳,像馥佩阿姊一样明丽动人呢。”
“贫嘴,于夫人见谅,这孩子现在学着净挑旁人喜欢的话,哄得你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刘夫人抬手点了点女孩的额角,既宠溺又无奈。
宋清前世最大的遗憾便是没能在母亲面前尽尽孝道,总跟着父兄在军营里,像个半大小子似的胡闹,及笄第二年也未有媒婆上门,学堂的女孩们提起她,无不嗤笑她是个悍勇莽女,凶如夜叉。
渐渐的,她们也不同她玩了,她落得个清净,独自在学堂武馆耍棍时碰到了孙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