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讪讪,莫不是这东西是他心上人送的,所以千金难换,可要不是为了她,他根本不会损了这东西,于情于理她该拿银子拿银子,该重新打造便重新打一支,总不好人家不让赔便作罢了。
且那玉簪看着价值不菲,宋清望了眼裴鹤铭,抿了抿唇角,决意回头去玉石店内买支相似的还与他。
裴骃看向稚童,蹲下身去想同他说话,稚童受到惊吓躲在少女身后。
“他好像,格外喜欢宋姑娘,”裴骃说完,转首看向已起身的堂弟,忽的问:“你的簪子呢?”
“碎了。”裴鹤铭答的随意。
大而化之的裴骃哦了声,倏然又瞪大双目,似看鬼一般看着堂弟,嘴唇掀动道:“碎碎碎了?”
外间嘈杂渐缓,赵承进了楼内,同裴鹤铭禀告那伙杀手已逃匿到四处,待明日刑部绘出肖像便能张贴海捕文书,且再过一段时辰过了宵禁,他们便是想逃出上京也难。
裴鹤铭听后,目光掠向那稚童,最后落在宋清身上。
他道:“宋姑娘,借一步说话。”
宋清心中泛起不祥的感觉,只她走到哪里,孩子便跟到哪里,无奈之下,只能温声细语的哄了他坐在长凳上等她。
待她走到裴鹤铭身侧,听他沉声道:“护城河又发现一具女尸,年约三十左右,系他杀,若那女尸与他有关,这孩子便是此案的证据,便要带到大理寺。”
宋清不由得想起来,在岸边看到那孩子时,的确在仓皇奔跑,好似身后有谁在追赶他。
“落水之前,杀手便可能发现他的行踪,一路追到护城河岸,他失足落水,方才楼内有人乔装扮作伙计,企图杀害他,那时节我就在想,究竟是谁要对一个孩童下手,毁其声,又在他身上鞭笞出数道伤痕。”大夫在给孩子挑拣脚上的碎瓷片时,挽了他的裤管,看到两条小腿上鞭打的伤口,新旧交叠,触目惊心。
说到这儿,她已是神情凝重,话毕,才看到裴鹤铭身上衣衫仍是那件月白袍子,但已被晚风吹的半干。
方才离得远,现下站在近处,她并未直视他却正好瞧到他下颌,弧度流畅优美。
裴鹤铭回身看向稚童,沉声道:“他既不会说话,便无法道出首尾。”稍一沉思,让梁江把人带去大理寺,但那孩子满眼惊惧的朝着宋清跑过来,一把抱着她的手,如小兽般瞪着裴鹤铭。
“大人,不若我送他过去吧,”要是任由他们强硬的把他带走,只怕不行。
果然,稚童一听这话,又往她身后躲了躲,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但他忽而抓住宋清的手,在她的掌心一笔一画的写了几个字。
她蹙眉,问:“你要找你的母亲?”
稚童点点头,又在她手心写字,或因紧张而颠倒笔画辨认不清。
宋清定定的看着稚童,蹲下身去与他平视:“方才,便是这位大人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