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锭银子足够寻常一家百姓吃穿用度许久,就如此轻易的当做酬谢送到她跟前,宋清不免对这位出手阔绰的姑娘感到好奇。
但她并未多言,委婉拒绝:“不必,只是举手之劳。”
“我们姑娘说了,请您务必要收下,”小丫头转头将匣子往坐在车辕上的张礼怀中一塞,抬脚便要走。
张礼动作飞快的又将匣子还到她手中:“你还是拿回去吧。”
小丫头咬着唇,原地站了站,便抱着匣子往靠在路边树下的一辆马车走,待至近旁,轻声细语几句,便从车内缓步下了个娉婷身影,戴着细纱帷帽,风吹细纱,荡漾出水波般的痕迹,兼之素兰衣裙贴合着曼妙曲线,即便看不到相貌也能猜到帷帽下是何等的绝妙之姿。
她款款而来,竟当面同她道了声谢。
宋清撩袍下车,同她拱手,恍然发现她竟是海棠苑的红蕊姑娘。
若是给故人烧衣去信,难不成是去岁香消玉殒的红绡?
海棠苑惯来会给姑娘的牌子上绘制花名,方才匆匆一瞥,宋清还是看到信笺上的海棠和牡丹。
红绡的花名便是牡丹,可红蕊……却并不是海棠。
显然对方也认出宋清,隔着帷帽声软如棉:“原是宋公子,那晚齐大人忽到海棠苑,公子和另一位郎君便不见踪影,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宋清看着她,微带笑意道:“没想到姑娘还能记得在下,实在受宠若惊。”
闻言,娇媚女子神情一顿,目中莹然,一丝落寞稍纵即逝,她朱唇轻启:“公子折煞了我了,便是公子这双眼,让人觉得甚是清透,本不该出现在那种风流之处。”
她犹豫一瞬,又道:“那晚,其实公子未曾喝下春日散吧?”也不待宋清回答,她缓步上前,站在面前这个过分清秀的“少年”身前。
“公子以后莫要再去海棠苑了,扬州的布政使大人,也不宜结交,我见公子与另外二位有着清风朗月般的气质,不该被污尘染袍,”说完,她盈盈福身,转身随着丫鬟往回走。
宋清看着她的背影,入了红尘道,总有许多不尽人意,红蕊却蕙质兰心,并未沉溺其中。
所以她对沈骁,该是真心倾慕的。
红蕊已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车门拉开的瞬间,车内映着斑驳日光,似有锦绣裙角随风而动,只不过车门很快掩起,挡住了内里的光景。
路上耽搁几许,到了沈家已是半个时辰后,沈峥听她是来辞行,将早就备好的锦缎和参药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