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骃往后避开,匕首便紧追不舍,他无奈的望着她,唇角含笑道:“沈姑娘,我来扬州,包括结识程素,都是正经事,出现在海棠苑,也非你想的那般……”脑子里想起雅间里的香艳场景,他神情露出不自在,轻咳一声继续:“刀剑无眼,姑娘仔细一些。”
沈瑜自幼便知晓,长大是要帮着大哥一起管理家族产业,是以她与寻常女子不同,没有囿于深宅,心内自有股男儿般的气度,此时看着面前青年的眼,忽的收了匕首,往后挪开几步。
见她利落转身要走,裴骃问:“你不是找宋清麽?”
沈瑜顿住脚步,旋身看他。
青年便摸了摸鼻尖,继续道:“我知晓她在哪里。”
沈骁那边避开兵马司的人,朝着大树这边走,几步开外同样听到裴骃的话,他道:“那就有劳阁下了。”
……
屏风后的床榻上,大夫正为昏迷的侍卫看伤,虽不重,却失了许多血,需要好生休息。
大夫绕出屏风交代几句,裴鹤铭着梁河跟着去拿药。
屋内散着淡淡的血腥气。
裴鹤铭站在床前看了半晌,伸手帮梁江掩了下薄被,这才转身出了房门,他往东侧走几步在隔间站定,薄薄的门后,传来少女温和的声音。
“能自己拿勺子吗?需要我来帮你吗?”
接着是调羹触碰瓷碗的脆响,很低,在静悄悄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他听了会子,曲指敲门。
宋家护卫将门打开,见是他,忙朝他拱手:“裴大人。”
裴鹤铭颔首,步子迈的很轻,背对他的少女似没察觉,仍旧专心的用湿帕子帮另一个孩子擦拭脸颊。
桌上散开的包裹里,各种瓶罐,草木药香气息盈满室内,缠缠绕绕在少女身侧。
孩子也褪去胆怯惊恐,眼中含泪的望着她,似乎她身上有种叫人安定的因素,能抚平他们的痛楚。
与崔子越一般,这两个孩子俱不能言语,口舌烫伤严重,身上多处伤痕。
少女很是心疼的问:“想不想吃糕点,甜甜的,外面裹着一层砂糖?”
她问的很轻,正在喝粥的孩子,连粥也不喝了,呜呜咽咽的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