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仰首,清润的眸子倒影着青年的脸,她点头:“是有事,只是觉得可能有些失礼,”她抿了下唇,眼神透出几分坚定:“请问大人,若是为协助朝廷剿匪,可有什么奖赏?”

      青年挑眉,倒没料着她会这么问,又好奇于她为何会大老远的跟过来说这件事。

      “朝廷的确有明文规定,若是寻常百姓助得朝廷剿匪,则有十至五十的奖赏,倘是贼首,则另有米粮或者减免赋税的嘉赏。”

      “若像上次海岛那次呢?”

      裴鹤铭定定看着她,忽而一笑,这笑中的意思让她不禁脸颊热起来,说实话,这就有种直接要银子的意味了。

      幸而眼下正值晚间,遮住她异样的面色,她朝后退了一步,拱手同他行礼,郑重的道:“不瞒大人,民女现在亟需银钱,是故才有此一问,并非贪图那些奖赏。”

      裴鹤铭道:“你便是不问,这件事我也知晓该怎么做,原本想着待至上京将此事的功劳一并记在宋将军处,赏银是免不了的,我会同陛下多说几句……”而她却说亟需用银钱。

      他想了想,又道:“好,明日便给你个答复。”

      “真的?”宋清没想到这么快,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她明眸微微睁大,眼里除了显而易见的喜悦还有几分诧异。

      被这样一双清亮的眼望着,裴鹤铭心头泛起异样,他怔了怔,随即转开目光,看向河面,低声回她:“真的。”

      他也未多问,只一句明日便给她答复。

      宋清长舒口气,这么一松快,手里的帷帽掉在地上,正好落在青年足边。

      她俯身去捡,乌黑青丝从后背滑至身前,她矮身的间隙,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听到一声娇软的女音。

      “这位公子,我们家姑娘放的天灯不慎挂到公子的画舫上,还请您能略施援手,将那灯放一放。”

      裴鹤铭不为所动,甚至连目光都未曾多停留,直接让船夫用杆子将那天灯给拨开。

      宋清默默的起身,那女子才看到她,眼里露出异样,却还是笑着俯身道谢,随即进了舱房,但不多时又折返回来,这一次,却是扶着一名戴着面纱的姑娘。

      经验老到的乌篷船船家立马看出苗头,啧啧道:“自古俊俏郎君总是风流多情,这位小姐估摸瞧中那郎君了。”

      张盛撇撇嘴:“瞧中就瞧中,与我家小姐有什么干系。”话虽如此说,仍是转首问张礼:“哥,你说咱们小姐找裴鹤铭为了什么事。”

      张礼没搭理他。

      李青李仲对视一眼,不错眼的盯着两艘船之间的明枪暗火。

      “多谢公子,那灯是小女亲手所作,所求莫过是对父兄的祈愿,若是落了水,便不灵了,”说着咳嗽几声,且衣裙翩翩,即便有细纱遮面仍能辨出是个弱质芊芊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