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饿肚子的感觉太难受了。
陈家村要不是背靠养育了祖祖辈辈人的小黑山,有慷慨的花溪涧提供水源,平时又能在山上挖到很多野菜,关键时刻又用秸秆和玉米芯磨粉,再加上小黑山上的树皮,恐怕也早就像其他村子那样出现了饿死人的骇人事件。
正是因为以上原因,短短一年多两年就经历了如此多大事件的大部分社员,对陈定本骤然间宣布的两条重大消息既欢喜期盼,又疑惧担忧。
最后所有担忧都化作同样一句话涌向陈定本:大队长,这个政策实行以后,还会不会再变化了?
“各位父老乡亲们,我非常理解你们的担忧。实际上,我们几乎所有队长都这样问过公社文书记。文书记告诉我们:上面已经认识到,只有每个社员都积极地搞家庭副业,社员自己能够获益不说,收购站也才能收到足够多的肉蛋奶。这样也就能更好地支援我们的国家建设。所以大家完全可以放一百个心,这个政策以后基本不会再有变化了。”
陈定本虽然本人心里对这个政策到底能持续多久也略微有点嘀咕,表面上却还是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地说道。
“既然是这样,咱们就搞着试试看。”
担忧的大部分社员最终还是决定先小小地搞一下,等出了效果再加大投入。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突然实行这个政策?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个政策,我就不应该同意把那几个小娃的户口给泰娃子。不,当初就连泰娃子都不应该分出去。”
与其他社员大半欢喜小半担忧的情绪不同,王惜萍搞明白状况之后,心里欢喜的成分固然是有,但更多的却是怅然和后悔。
最为后悔的就是将陈国泰过早地分了出去,导致后来就连四个更小的也脱出了她的户头。
如果那五个小的现在都还都在了家里户口上,不但家里自留地会多出来至少半亩,五个小孩每年的基本口粮也至少有一千斤,以后还会不断增长。
只要那些粮食被她掌控,给五个孩子吃多少还不是由她说了算。
一千斤粮食,她给五个孩子吃两百斤可以,吃三百斤也可以,最多不会超过五百斤。
这还没有算那五个孩子多少得挣点回来的那些工分。
那样她每年得多赚多少?
一想到自己不过一时糊涂,竟然就错过了如此重大的利益,王惜萍就禁不住感到一阵心绞痛。
“泰娃子他们五兄妹分出去后,身边没有长辈亲人照顾,肯定会感到孤独。我或许可以对泰娃子好言好语,让他乐淘淘地将五个人的户口给我主动合并回来?”
王惜萍立即在心里开始打小算盘。
参与大会的陈家其他人当中,绝大部分人的情绪都还算正常,唯有陈定国夫妇俩却是面色惨淡。
“当家的,我,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许绿云脸色煞白地对陈定国轻声哀叹道。
以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因为许绿云没有男娃傍身,王惜萍就骂她是‘不生蛋的鸡’和‘绝户头’,把一大家子人的家务几乎都交给许绿云来做,理由是家里的男娃要给他俩养老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