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娃子,你可不要张口就来,没的抹黑你爹的名声。”

    王惜萍立即跺脚摆手,神情焦急地对陈国泰说道。

    三天前陈定发将陈国泰分出家门,虽然从道理上来讲有些缺德,但也不是什么一定说不过去的罪过。

    因为陈国泰基本不会有生存危机。

    陈国泰就算到处闹腾也不见得会得到公社和大队干部的有力支持。

    但陈定发最小的女儿陈国芝被抢夺吊命米粥这件事一旦得到证实,而且陈国芝随后也真的被饿死了,那就绝对不会是一件小事。

    虽然现在到处都有饿死人的情况出现,但那毕竟是真的走到了绝路,想追究也无从追究起。

    而小陈国芝被饿死,却是有人故意为之,那性质立即就变得不一样。

    到时候陈定发不但会背负‘杀女’恶名,很大可能还会被送上批斗会挨批斗。

    最坏的情况是陈定发会被戴上‘坏分子’帽子,让一大家子人的阶级成分都受到影响。

    所以尽管王惜萍的心性自私冷漠又偏执,除了把她的老来女陈萍萍看作宝之外把家里其她女性全部看成一棵草,也一下子变得无比焦急。

    “我奶,我真的没有抹黑我爹。不信你可以叫我爹出来与我对质。”

    陈国泰脖子一梗,坚持说道。

    “老六,你,唉......”

    曾盼弟看着陈国泰欲言又止。

    此时曾盼弟心里无比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大大咧咧地多嘴问那么一句,让陈国泰趁机把事情闹得如此之大。

    看陈国泰之前的样子,明显是要进四房的屋。

    让他两父子关起门来单独说这事难道不好吗?

    “我爹,我知道你听得到我的话。你现在就出来明确地告诉我,小妹妹是不是今天或者明天就要被饿死了?我爹,想我妈辛辛苦苦地侍奉了你十六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是怎么死的我暂且不说,可是她现在尸骨未寒,你就容许半路进家的外姓崽子抢夺她小女儿活命的机会。你,你说你对得起我妈吗?”

    陈国泰没有理会曾盼弟,转头看向陈定发的房屋窗户,犹如野兽哀鸣一般大声咆哮起来。

    听到陈国泰的悲伤嚎叫,几乎所有已经成年的陈家人都在心里指责陈定发这事做得的确不对。

    站在院门外的社员也七嘴八舌地声讨陈定发,对小陈国芝表示深切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