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歪着脑袋回道:“那倒是,不过你边习武边读书,十五岁就考中了双状元,是不是也跟锦澄他们现在这样努力?”
宗肇想了想道:“比他们平时起得早,一般都是卯时,因为清晨既适合练武,也适合背书。”
徐婉:“……”
她正在反思是不是为了考试,而把孩子们卷得太狠,结果宗肇一张嘴,把她都衬的佛系了。
徐婉评价道:“还得是你,对自己太狠了。”
宗肇认真说:“那时候也是着急,想跟父亲证明自己习武的同时也能读好书,就比之前又多努力了一些。本来也就是试试看,没想着真能考中。”
“所以呢?”徐婉等着他的下文。
宗肇一本正经地开玩笑:“所以可能是我运气好,凑巧碰上那届的学子不太行?”
徐婉没憋住笑,回道:“你都打破大楚最小状元郎的年纪记录了,还说这种气人的话,要给你那届学子听见了,还不都冲到咱家来跟你拼了?”
宗肇也不畏惧,点着头说:“来吧,我刚好也想看看读书人的身手都怎么样。”
徐婉:“……”绝杀了。
谁敢跟大将军比身手啊?
宗肇静静地看着她,轻声问道:“苏老先生说的那些话,你是哪里不明白?”
徐婉脸上的笑意一僵,尴尬道:“也没有不明白,我知道他在说我的教书办法死板,我理解。我没想明白的原因,是还没有找到破局的办法,所以才很苦恼。”
宗肇说:“把所有的知识和感想都总结出来,直接喂到他们脑子里,这种办法确实死板。”
徐婉被扎心得措不及防,她笑恼着反问:“你怎么回事,是我会错意了吗?你不是来安慰我的吗,怎么还跟着苏老先生一起批评我?”
宗肇双眼含笑地望着她,声音低沉道:“但这办法能带他们胜过千军万马,是这世上学子做梦都想要的速成教导。苏老先生的话或许是有道理的,但这只如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你只需要在这之上稍加改进,就可以变得更好。所以,不要因此而否定自己,即便不改,你也仍是他们最好的老师。”
徐婉愣了一下,那双明亮的眼睛微晃,半晌才重新漫上了笑意:“你们家的人,是祖传的不内耗吗?”
宗肇疑惑:“什么是内耗?”
徐婉解释道:“就是指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如果达不到,就会自责、焦虑、否定自己。”
宗肇冷硬的五官有些松动,他向她伸出了手,轻轻地抚平她的眉头,轻声道:“你要相信自己,你很好,很好,很好,他们再也遇不到比你更好的领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