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在原地站到腿肚子发酸才有动作,他转动干涩的眼珠扫视四周,拿了个搪瓷缸子。
一两分钟后,陈子轻放轻脚步走到床前弯下腰来,他一手抓缸子把,一手去掀垂下来的床单。
几乎没有停顿,指尖碰上去抓住的那一刻就一把掀了上去。
床底下黑黑的。
陈子轻把搪瓷缸子放小桌上,他拉扯着台灯的插线,尽量往床底下照。
下一刻他头皮发麻,短促地叫骂出声:“操。”
床底下有两排鞋子。
外面一排全是黄球鞋,里面那排是天冷穿的翻毛工作鞋,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大晚上透过台灯的光晕看去,乍一看就像一双双脚,差点把他吓昏过去。
天知道他多怕阿飘。
陈子轻腿软地坐到了地上,还好他的任务是找破坏电线的工人,不是什么抓阿飘,不然他就完了。
其实世上没有阿飘,有也是人假扮的,人很多时候比阿飘还要恐怖,但这一点都不影响他怕,他赶紧停止这方面的思想,视线越过两排鞋往里瞧。
就一小团深蓝色的绒布,那里面是书本,绒布用来挡灰。
床底下没人。
陈子轻放下床单又掀起来,数了数鞋子。
不知道为什么要数。
总之是数清楚了,九双黄球鞋,七双翻毛工作鞋。
厂里每个季度都给工人发两双鞋换着穿,原主没把穿旧的送亲戚,磨损不那么厉害的他都洗干净攒起来了。
原主内八,鞋都往里撇。
陈子轻脚上的这双也是那么撇的,他起身去看墙角柜子,最上面的那层他在宗怀棠走后就打开整理过了,最底下的还没有。
没多想,陈子轻提着心去开最底下的柜门,人迅速后撤。
并没有见到人脸,里面就一床绣着制造厂统一标志的黄绿色三件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