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漏刻,见这个时辰了常远居然还没有回来,沈玉棠的神色越发冷厉。
赵珠莲看沈玉棠神色不对,连忙问道:“老爷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可要派人将常远寻回?”
沈玉棠捂着还在刺痛的胸口,呼吸微喘:“不必,常远的身家性命都在我手上握着,他绝不会违背我的命令。”
想起沈老太太的病情,他问道:“昨日张太医过来可有给娘看病?他怎么说?”
一提起沈老太太的病,赵珠莲便觉得头大如斗。
她面露苦色,语气艰难道:“张太医说母亲不知中了什么毒,如今毒已经深入肺腑,就是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了。”
饶是料到云中月给沈老太太下了毒,可是亲耳证实,沈玉棠还是气得胸口不住起伏。
赵珠莲听见沈玉棠沉重的喘息声,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替他顺气。
等胸中郁气稍稍压下去,沈玉棠这才寒声道:“枉我英明一世,如今竟受了奸人蒙骗,当真是可恨至极!”
抬头见赵珠莲神色有异,沈玉棠顿感不妙,连忙追问:“还有什么事情你没同我说?”
赵珠莲咬了咬唇,还是低声抽泣道:“老爷,那狗屁神医心肠实在狠毒!他给母亲下的是剧毒便罢了,偏偏那药还会令人五脏六腑都如油煎般疼痛!”
“母亲昨日醒来,疼得差点自戕,当真是可怖之极!现下我已经给母亲喂了安神的药,不过为了以防母亲再自戕,我不得已命人将母亲的四肢都紧紧绑了起来。”
沈玉棠一掌狠狠拍在床榻上,气得双眼赤红:“老夫定要将那云中月找出来,剥皮抽筋,剁了喂狗不可!”
“老爷,您息怒!注意着您自己的身体呀!”赵珠莲见沈玉棠情绪起伏过大,生怕他又气晕过去,连忙出声劝慰。
“爹爹,常远回来了!”沈月娇瞥向院中,正好看见了往这边赶来的常远。
沈玉棠闻言,稳了稳身子,眯眼看向门外。
常远脚步焦急地往屋内走过来,跪在沈玉棠床榻前告罪:“老爷,小人来迟了,还望老爷恕罪!”
沈玉棠神色冷然,语气不悦:“怎么迟了这么久?你平时办事不是一向很稳妥吗?”
常远垂头回道:“小人来迟的确是事出有因……”
沈玉棠看他额上不断沁出的细汗,暂且信了他是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复命,神色稍缓:“出了什么事?”
对上沈玉棠探视的目光,常远起身走到他身边,俯在他耳边低声回禀。
原本眼色晦暗不明的沈玉棠听着听着,眸中渐渐绽出一抹奇异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