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愿怎会不知他的想法,立马缩回手,自己两三口吃掉。倘若答应了,他肯定不会轻易罢休,而她也很可能把持不住……

    她严肃地哄骗他道:

    “殿下,你不仅是及了冠的成年男子,更是一国之太子,有手有脚,怎么能连吃奶糕,都不肯亲自动手?”

    李纹听了这话,想到选秀的事,暗自叹息。

    他无意选秀,可他是太子,又及冠了,兴庆帝不会允许东宫里长久只有一个太子妃。

    选秀之事拖到现在,只因为太子妃身为林大将军之女,才出事没几个月,而兴庆帝想要宠爱忠臣的好名声,道:

    “朕不忍让林将军寒心。”

    实际上,对于兴庆帝的心思,大家都心照不宣。

    那些个想将女儿送入东宫的,便消停了些时,近日瞧时机差不多了,像说好了似的开始逐个上奏,劝皇帝为太子选秀,绵延子嗣。

    兴庆帝假意发怒,皆以正言斥回,大家纷纷做羞愧状,又消停了会儿,再度逐个上奏。兴庆帝顺势佯装松动,当着众朝臣的面,问他道:

    “太子,你意下如何?”

    李纹从头至尾地看兴庆帝演这套戏,心中不住地冷笑,也演起来,行礼,为难道:

    “回禀皇上,太子妃目前身子虚弱,就在前晚还急急地发起烧来,太医道太子妃还须得吃药静养数月,臣实在担忧太子妃,又恐怕选秀大张旗鼓的,会扰了她的清静。因此,还恳请皇上允臣深思熟虑后,再将答复禀告皇上。”

    这番话,说得兴庆帝不好发作,那些有意的朝臣,尽管暗骂,也只能连声夸赞“太子与太子妃鹣鲽情深”……

    林心愿不知这些,在他的保护下,活得暂时天真。

    他们现在正坐在一张新的榻上,中间隔了张矮茶几。自从外室里搬来这张榻,他们时常坐在这里,闲聊、嬉闹或者安静做事。

    李纹吃了杯茶,站起身,将位置换到茶几另一边、林心愿的身侧坐下来。

    他伸长手臂,越过她与一只蜷缩起来的狗,捻盘上剩余的那块奶糕,笑着递至她唇边,道:

    “最后一块了,不如由孤喂太子妃吃。”

    林心愿狐疑地看他一眼,张口去咬,他将手缩回去,她重重咬了口空气,腮帮子震得疼,皱眉瞪眼道:

    “你做甚么!”

    李纹摇头道:“不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