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温海漪一通扫荡填饱胃后坐着消食,木杳栀则吃得很慢很小口。
每一勺每一筷都在用心品尝,好似在汲取失败经验,为了下次做出能称颂为美味的佳肴。
温海漪能看出来,木杳栀挑食一如既往,鸭蛋仅吃蛋白,不喜欢吃番茄,葱蒜沾不得,青菜只喜欢叶子,根茎全剩了出来,温海漪就不一样,她爱吃番茄也喜欢脆脆的菜茎和咸蛋黄。
所以从前她们总能分工明确,那会班长蒲娴英还羡慕她们在饮食上取长补短。
她瞟了眼手机,下午四点半的分针刚多过一分钟。
同样注意到时间的还有木杳栀,她带茜色的眼波中开始渗入不怀好意,眼睫不经意轻扫过茶几。
上面有温海漪喝一半水的玻璃杯,杯边残留着口红,仿佛特地亲上去的艳红吻印。
如摄魂夺魄的花朵,将木杳栀的意志力摄取得所剩无几。
木杳栀眼里压着微妙的情绪,抚摸着碗壁上的螺旋状有层次的花纹,开口刚泄出一字,尔后紧跟的话全然软了下去:“其实……你若不舍得肉松,可以在这边住段时间。”
和肉松朝夕相处,顺便也能和她培养感情。
似乎要下雨了,耳边有闷雷声经过。
猝不及防,和木杳栀的话一同惊到温海漪的心。
温海漪正在吃排骨汤里加鲜味的虾米,差点咬到舌头,不禁有些好笑。
“你是不是对每个上门的小姑娘,都这样邀请?”她半嘲讽着。
木杳栀目光维持平静,宛如狂风吹上面都吹不出褶纹:“我只邀请我心尖上的姑娘。”
温海漪轻哼:“那也要看你心尖上的姑娘愿不愿意?”
当唇齿咬到心尖上三字时,温海漪再装得老陈持重,也难免面颊发烫。
她很想控制自己活跃不断外露的情感,因为那会令她感到羞赧。
二十好几的人了,又不是青黄不接的少女,她做了这么多年的狐狸,竟因前女友一句浪漫说辞的情话,就露出了兔子尾巴。
温海漪的心像天上漂浮的空气,无重量却拉不回来,一点点往上,眼睁睁目睹它消失不见。
木杳栀在轻笑,徐徐站起身,在温海漪的错愕中屈膝拥住她。
对方来不及表示抗拒,就已被抱了个紧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