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音回到屋内,厨房间热水壶里水已经烧开,冒着腾腾而上的水蒸气。

    她兑了半杯凉水进去,调成一杯温的,然后端到木杳栀房间。

    木杳栀是个十分自律的人,不爱冷不爱热,一年到头只饮温水。

    外面闷雷低沉,看着温海漪安稳睡去,木杳栀神色稍稍好了些。

    “栀姐,喝点水吧!”祝音把水放下。

    木杳栀一动不动,没反应,就连眼皮都没眨下。

    “外面下大雨了。”祝音轻叹,随即又状似无意说:“不知道我说的那些话,沈医生有没有听进心里头?”

    木杳栀阖上眼,试图掩去瞳孔中深不可测的光:“但凡他重视自己儿子,就一定会听进去。”

    祝音点点头:“也是。”

    “那边结束没?”木杳栀忽然没头没脑问了句。

    倦意逐渐泛上眉头,她站起来醒神,把快没电的手机放梳妆台充电。

    祝音刚跟某位还在场的工作人员聊过微信,如实相告:“应该还没,不过这雨大了,那边没结束也会提早结束的。”

    “大雨才好,把那些游艇都击沉了拉倒。”木杳栀正值气头上,心烦地按着太阳穴,眸底再次添上几分令人不寒而栗的薄情。

    木杳栀在外对人对事向来儒雅轻和,难得亲口说出这样狠辣的话。

    祝音知道这回她是真的动怒了,心有些慌慌:“不出几日赵总就会臭名昭着,他偷税漏税案这一事,我跟法院的路小姐联系过,必定秉公执法。”

    “这样自然最好。”木杳栀心有稍微松缓,替温海漪掖好被子,“我记得那个叫赵总的,手里还握着5.8%欢娱传媒的股份吧?”

    祝音微愣,忽然意识到:老板那位变扭的前女友也在欢娱。

    她扶正鼻梁上的眼镜,在脑中搜索相关信息:“5.8%是几年前了,这两年他吃喝嫖赌,欠的赌债利滚利,全靠拿欢娱的股份抵,到如今手里头还剩的也就3%左右。”

    “可别小看3%,也是笔大数目。”木杳栀说得意味深长。

    欢娱传媒的巅峰时期在零几年时,欢娱既是经纪公司,又是主攻现偶剧的影视公司,出过多部爆款剧,可惜这两年却开始走下坡路。

    自管理层大换血,公司就处在内斗状态,新上位领导的簇拥者和旧掌权人的部下互为仇敌。

    看似相安无事的湖面,水底早已暗涛汹涌,旗下艺人不乏有满约后不续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