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霁之忆起感叹:“当年暗地里甚至有谣传是庄淑妃为谋生机而亲自害死幼女。”
霍灵渠眼神直勾勾注视他,呼吸急促:“当真与霍佟氏和佟家没有瓜葛,你敢担保?”
“我只能担保我有七八成把握:幕后黑手与佟家人无关。”晏霁之低头吻吻她,劝道:“我和陛下已经谈好,明日会把假冒你们姐妹的那两位抓起来押送到京畿外审问。
放心吧,必能找到线索和破绽揪出幕后真凶。况且你明日就能和家人相认,你有足够的时间和你祖父他们商议。现在不想了,跟我说说你怎么逃出来的,好吗?”
霍灵渠吸吸鼻有点鼻酸,眼底不由自主湿润了,郑重道:“谢谢你。”
“傻话。”晏霁之温柔地把怀里人抱紧,霍灵渠抱住他的手臂静默半响才低低叙道:“是授康二十年夏天我娘病故,我拿我们姐妹的性命要挟,要求在我娘墓前跪守七天七夜。
我威胁那些人说如果他们不答应,我宁可带妹妹追随生母到地下也不想再苟活,他们同意支派四个粗使婆盯着我和桑柔在娘坟前守墓七天七夜。
实则我娘生前,我们一直在策划想办法逃跑,但他们看管得特别严密,始终没有机会;娘病倒后逐渐药石罔顾,娘告诉我,可能只有她死后我和桑柔才有机会逃跑。
被禁锢期间我们偷偷攒下许多东西,只要能随身携带的有用的东西都给攒着。守墓时我在那四个粗使婆的饭食里放掺着少许老鼠药的巴豆粉,趁她们虚弱得没有还击之力时把她们给绑起来,然后带桑柔逃跑;又东躲西藏,直到授康二十一年夏才回到京城。”
途中还遇到当时也在逃难的嬴天漾顺便由人家送你们姐妹回京是吧,晏霁之腹诽,真想怀疑她从扬州回京城要耗费一年是否因为随嬴天漾东躲西藏的缘故?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晏霁之表现还可以:“别怕,你们姐妹必能手刃真凶报仇雪恨,这十多年前的往事暂且埋藏在心底。看天快黑了,我们该下楼用晚膳,别影响食欲了。”
霍灵渠低头,低低应声好。
晚膳摆在暖阁,有香喷喷的荷叶鸡、松鼠鳜鱼、糖醋里脊、红烧排骨、有清脆爽口的翡翠虾球、鲜笋莴笋丝、菠菜粉丝、另有八宝豆腐、酥炸金糕、菌菇汤等十道菜肴。
晏霁之笑言正好给明日取个十全十美的兆头,霍灵渠配合他展颜笑笑,虽然刚得知的消息确实影响她的食欲,到底还是按平常的饭量安安静静吃完晚膳。
饭后,晏霁之拉她散步消食,两人刚手牵手走一刻钟,绿岫进前禀告:“世子,王爷派大管事请您到前院议事;府医在晚膳前进过后院,四少奶奶动胎气了。”
“知道了,你们照顾好姨娘。”
晏霁之叮嘱她乖乖的放宽心思即离开,朱楼接过灯笼在前引路,走到院门前听世子问话,侧身低头禀告:“王妃要拿白绫悬梁自尽,堂少奶奶和三少奶奶四少奶奶去岚瑟居里相劝,屋里人多又挤闹,奴婢们争抢白绫时不慎推四少奶奶摔倒了。”
这种言辞自然是粉饰,粉饰被英王妃推搡摔倒,晏霁之问:“佟老太太还在府里吗?”
“没,佟老夫人已在晚膳前离府,半个时辰前岚瑟居也已经传晚膳。”而王妃虽不再折腾但怒火仍然很盛,没有关怀四少奶奶也没送礼安抚,只是这话,朱楼不便直言。
“请姨娘即刻备份礼,你今夜就送过去给四少奶奶压惊。”晏霁之吩咐毕,大步往外走,长随笛生和王府大管事都提灯笼在蔚然居等着,见到世子忙行礼引路。
来到前院英王的书房前,晏霁之独自推门而入,英王晏墉正坐在书桌前聚神凝思,听到响动抬眼望去,叹道:“贵妃的人选落定了,是在霍家,霍三姑娘……”
庭前烛火明照,那遥不可及的幽深蓝黑夜幕亦点缀出若明若暗的点点星光,随夜纵深,浩瀚繁星满布广袤夜空聚成世间最美的银辉,似在遥相呼应人间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