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猪!”
当扑上来的辽兵被韩钟射杀在仓皇而退的士兵眼前,凶兽一般的咆哮声,炸响在他们耳边。
陈六须发皆张,额角上的青筋根根虬起,他方才砍死两名不肯列阵的士兵时,也没有这样的愤怒。
畏畏缩缩的眼神中,他一步跨下路基,一步跨过排水沟,再一步他跨到了被射杀的辽兵身旁。
辽兵箭簇贯胸,二尺雕翎箭只剩下翎羽还在外,沧桑的脸遗留着生前的精悍,瞪圆的眼睛里则凝固着不甘心的讶然。
“就这种货色!哈?!”
岑三脚尖踩着尸体,狰狞有如饿虎。
被质问的士兵比之前退得更远。
杀性毕露的双眼横掠过一张张畏缩如鸡的脸,心中暴躁如火焚。
就这贱种,为什么还要躲?!
一支枪刺就能解决,竟然要主帅亲自动手,还有这样的兵?!
他飞起一脚,正中后背。咚!宛若重锤。尸体横飞出一丈多,咔嚓的骨裂声,脊背都反折了过来。
铁道兵们噤若寒蝉,岑三再跺了一脚,地上的钢刀也弹了了起来。
不远处,另一名辽兵正摇摇晃晃站了起身,他刚刚奋力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战马,却已经敏锐的拿起了随身的弓和箭。
刀口染血的常年生活,一生征战几十年,上百条人命磨砺了他的反射神经,武器才入手,就瞄向了威胁最大的岑三——不能活下来,那就带人一起死。
岑三背对着他,有士兵提醒,“小心。”
“就这种货色!”
岑三回过身,低低嘶吼着。眼睛里没有看见威胁,他只记得方才的惊险。正在装弹的他,差点就没救到韩钟。
他一把抓住辽人遗刀,全身如弹簧般收紧,然后奋臂甩了出去。
炽烈的阳光下,长刀在空中打着旋,呜呜的叫着,犹如狼啸。长箭才搭上马弓,长刀已经到了眼前。
辽兵一退,将马弓举到了刀前。刀刃飞旋,崩的一声,弓弦脆断,弓身陡然绷直,反凹,一阵震颤中,刀光再一旋,噗的嵌入了粗粝如树的脖梗里。
辽兵晃了晃,站住了。又晃了晃,没了声息。人还站着,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