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木遁束缚住的时候,宇智波带土并没有想什么。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无论是挑起争端还是单纯地把眼前这个木叶傻小子的坚持轻飘飘地撬开一角,一切都在如他所料地朝着月之眼推进。

    终结掉虚幻的、难以如愿的,所谓英雄疲乏认命的现实。正确的道路总是艰难的,即便是再难得的团结和平也不过镜花水月,因为时间、或其他一步步退让妥协的东西最终草率收场,成为上一辈人回忆中短暂又遥不可及的日子,也让一个笑话在口口相传中美化成后辈的理想。个人坚信的意志说到底只是众多谎言堆砌下空口白牙的昏话,只有傻子才愿意相信。

    他低下眼睛,看着木遁忍者身后的人,也或许在想别的。

    不过也全无意义,他需要做的只是平铺直叙地把故事讲完——利用那个死去的宇智波族人。人的情感是复杂低劣的,它能给抛弃一切的疯子再添一把火,还能刺伤心志坚定之人永恒未变的心脏。所以尽管毫无意义,他还是沉默着,顺其自然地,无所谓地,光明正大地说,“不愧是写轮眼的卡卡西”。

    毫无意义。

    更何况他现在是“宇智波斑”,卡卡西也这样叫他。

    ——那个卡卡西身上,有灰尘和焦土的味道。

    再早一些,他的味道是发锈的铁屑。气味的源头在划开的伤口处,在束甲和紧身衣层层包裹之外的、裸露的胳膊上。攀爬在暗部血色红纹边的,是旗木卡卡西的血,停滞在僵硬的、麻木的指尖的,是别人的血,不同的破损的心脏里是同一个深沉的梦魇,那个辜负了他人寄托的垃圾在竭尽全力地奔向死亡。

    ……自寻死路的臭虫。一个可笑的、荒诞的冒牌货。

    卡卡西,那个十二岁的上忍,所有人口中的天才,英雄的儿子——也是英雄本身,会是这个样子……吗。

    无论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是沉迷在恶俗中麻木堕落、自以为得到“救赎”的模样,哪一个都不可能是“旗木卡卡西”。

    这也是宇智波带土的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