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之后,很久没见到邢风。

    有几个总结笔记要写,赶上高三他们带的这届学生要高考,上头也来了任务,符青作为青山项目的领队,要做的事儿也不少。

    符坚打了几个电话过来,都被她拒绝了。

    后来发了讯息,内容里的大概意思是,别去搞那些七七八八的,去什么村里,想见世面去哪儿不行。赶紧回来,见一见她那弟弟,还有她后妈。

    哦对了,符青才想起来,符飞,就她弟弟,好像还是学美术的。

    提到学画画的,她就想起那天夜里邢风家里亮着的那盏灯,还有她答应的,去他家里面换灯泡儿。

    差点忘了这茬。

    等忙完这阵子的吧。

    实验高中这阵子加了晚自习,结束之后都要九点,好在这些孩子家离学校都不算远,稍微远一点的这边也提供补助性的住宿,还算方便。

    符青想起自己上高中那阵子,京华那边的课程反倒不比这边儿多,那时候她和陈名窝在学校升旗台后面抽烟,翻墙出去打游戏,被教导主任抓到一次。

    符坚没来,说自己有事情,走不开。她确实很少见到他,几乎都不记得符坚长什么样儿了。

    最后还是陈名他爹来把事儿解决的,陈名挨了一顿打。

    符青还真想谁来打她一顿,告诉她,不应该这样。

    于是从天亮等到天黑,从她十五岁到二十二,都没有一个人来告诉她,你别做叛逆的事儿。

    因为根本就没人给你摆平,也没人担心你。

    她带的三班的学生倒是和她关系好,也不像她那时候,背着谁偷偷抽烟,因为好像这片儿家长也不在意这些。

    从来支教到现在,一共开过两次家长会,有一大半家长她都没见过,据校长说,家长大多外出务工,留在这里的,大多忙着家里的事儿,或是年纪实在大的,生病,卧床不起的。

    反倒都是学生来照顾家里。

    有次她在厕所门口儿抽烟的时候遇见方绅,他正往家里跑。被符青拦下来了,经过询问才知道,邻居给他打电话,说他爸又摔下床了。他爸早年患上脑梗,后面下肢无法活动,只得卧床,方绅晚上那两节晚自习是不上的,要是在学校,就没法儿做饭。

    符青没问,他妈去了哪儿。

    不过大概已经猜到了七八。

    但是她那次问方绅,为什么想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