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番某与韩都督求胜心切,才导致大败,然军中却有一人心如明灯,洞若观火,对敌我清晰了然,今松州之战拖延日久,若请之叩城,可获大胜也!”
诸将闻言,心中尽皆明了,这牛进达显然在徐真面前受了挫,心头不服,欲挑动徐真上阵,也好挫了徐真的锐气。
李道宗身为军中老人,设身处地来考量,似牛进达这等军中老人,又有几人能服了徐真?
这徐真年纪虽小,却异常沉稳,心机城府深厚,临事诸多考校,谋而后动,三思而后行,实在由不得人不嫉妒。
若有心维护,又如何平息军中老人的怨气?身为主将,李道宗深谙权衡之道,此事如何处置,还需看徐真如何应对,故佯问道:“进达所举之人,可是忠武将军徐真?”
牛进达双眸发亮,行礼朗声道:“正是徐郎!”
徐真早知牛进达贼心不死,若非事前得了李治的暗中提醒,还真以为上辈子跟牛进达是死仇了。
李道宗将目光投于徐真,后者微微挑眉,无声叹息,终究不等李道宗发话,出列自请道:“徐某不才,忝居诸府统军,实无寸功,经不起诸位将军赞誉,今得提携,愿冒死奔赴,拿下松州!”
这次轮到李道宗诸人心头诧异了,这徐真何来胆色,竟答应得如此干脆,莫不成他当真是诸葛复生,身有锦囊?
李道宗拍案称善道:“好!徐将军不愧为天子门生,深受圣上器重,果是有勇有谋,今番真能拿下松州,必记首功,但有所求,将军尽可开口了。”
徐真暗暗赞叹,这李道宗不愧是官场老油子,难怪贪污被罢黜之后,能够如此飞快地恢复元气,这为官手腕实在玩得滑溜,心知徐真此番应允,必有所求,将这话儿都说得滴水不漏,让人无法拒绝。
其他人见李道宗开口,牛进达和韩威几个又巴不得马上将徐真赶到战场上去,当即一个个附和道:“对!徐将军要我等做些甚么,尽管开口!”
徐真见得如此光景,不由冷笑起来,诸人心头没来由发凉,只觉徐真笑容诡异,心中多戚戚,只听徐真轻笑道:“徐某既斗胆领了这状子,自然要言出必行,不过确实需要一个人来辅助少许…还望总管恩准…”
李道宗知道徐真又要耍小心眼,但既然徐真愿意上战场,他总要给徐真一些甜头,遂问道:“不知徐将军所求何人?”
牛进达和韩威此时才陡然惊醒,冷汗顿时淋漓落下,这不正是徐真报复他们的最佳时机么!
这心头甫定,果见得徐真指着韩威道:“徐某所求者,韩威都督是也!”
韩威眉头轻轻一跳,稳了稳心神,直言问曰:“不知徐将军所求何事?”
徐真也不含糊,开门见山就说道:“徐某为今要使苦肉计,思来想去,韩都督接连两败,必受重责,然松州窘境非常人所能理解,吐蕃背后那谋士必定以为都督会生出异心,若都督敢受了这苦肉计,拿下松州,但在朝夕,都督当居一功,足可补过矣!”
虽口头说得好听,但无论是韩威牛进达,亦或是李道宗和其他人,心中皆以为徐真不过是为了报复那三十军棍之仇罢了。
这古时战事策略,虽奇正制胜,然今时之人早已熟读,又岂会轻易中套?
诸人皆惋惜之时,韩威却出列道:“某乃败将,不敢言勇,然到底是我大唐儿郎,又岂惧区区苦肉之计,但闻将军详情!”
徐真由衷而赞道:“好!都督果真好胆色!且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