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小姐说是为了提醒她自己,作为京城首富的女儿,应该时时刻刻谨记“花钱”要义,老老实实踏踏实实的花出她爹挣回来的每一枚钱就好,万万不可与那些纨绔膏粱子弟一起胡混,辱没了家风。

    只是“花钱”二字实在是不怎么中听,纵然小姐坚持,到底还是由柳姨娘做主改成了“花前”,在她之后买来的丫头顺承着她的名字唤作“月下”。

    反正家里以后也是小姐做主,只要她不败家,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倒也无需太苛责,且由着她去吧!

    花前心下微松,捧着瓜细细品尝,虽然往年也没有少吃,入口的那一刻还是不由舒爽得眯了眯眼——这寒瓜真是解暑良品,也不怪月下那丫头总是念叨着。

    只是这瓜难得,一季也只能吃上那么一两次。

    寒瓜个头不大,三人又分了一轮就没了。

    吃完瓜,姚纤玉拾起方才的书,斜倚在榻上百无聊赖的翻了两下,看着因多次翻看而皱巴巴的书页,忽而问道:“今儿个是十五吧?!”

    花前知道她要问什么,开口回道:“是十五,今儿个‘门外萧郎’又要出稿子了,我已经跟管家说好下午用车,小姐且放心,咱们定然能够准时到的。”

    姚纤玉这才放心的点点头,继续翻看手上的书册,不一会儿又是一叹,恨声道:“你说这‘门外萧郎’怎么忽然写起了宫闱野记,明明之前的闺秀系列还没有写完,也不知道还写不写,不上不下的搁置在那里,真真是的恨死人。”

    心中暗想,若是让她知道了这门外萧郎是何人,她定然要将他供养起来,然后派人日日夜夜看着那人写稿,一天也不能偷懒。

    “不过,这宫闱野记也得也十分精彩,情节紧凑环环相扣,心思可谓是极为缜密……”她忽然有个念头:“你说这‘门外萧郎’会不会是宫里面的人?!”

    随即她又摇摇头:“宫里面的人怎么敢写这些东西,再说他也就是近半年才开始改变的,怕是之前的故事写厌才想换题材。”

    幽幽长叹一声:这门外萧郎出稿是真的慢,一个月才出两稿,若不是写得实在是好,她可没耐心这么一日日的等下去。

    眼下这本《西妃传》正是到了故事女主角翻身的关键时刻,话本子却却戛然而止,可谓是吊足了胃口。

    好容易挨到下午,姚纤玉赶紧带着两个丫鬟奔向书肆。

    马车方一出府门,一个扛着扎满红果糖葫芦草把子的中年汉子蹿到车旁,一边追着马车跑一边对马车里面的人喊道:“姚小姐,我按您说的在熬糖的时候加了点蜂蜜,又在蘸糖的时候撒了点芝麻,想请您尝一尝看看味道可还好?”

    其实味道怎么样,中年汉子心中有数,自打改了方子之后,生意比以前好了许多,这次前来让姚小姐品尝倒是其次,重要的是看看能不能再次得到指点。

    话音一落,马车就停了下来,一个黄衫丫鬟打起车帘,露出一张俏生生的圆脸,中年男人赶忙从草把子上摘下一串糖葫芦递给她。

    月下接过糖葫芦转身进了车厢,不一会儿,又笑意盈盈的探出身来,对那中年汉子道:“小姐说味道不错,又说大叔您除了在糖上面下功夫,也可以在果子上下些功夫,秋月的金桔、冬月的凫茈这些时令水果都可一试。”

    中年汉子听了一喜,眼下市面上的糖葫芦都是用红果子做的,若是自己能做出别家没有的花样,岂不是要赚的金盆满钵?!

    想象着自己发家致富之后的样子,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转身就要往家里奔,月下忙唤住了他:“还没给钱呢!”

    中年汉子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就当是我谢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