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裂的飞舟中飞出两道玄色身影,皆是面色阴鸷,“尔等无端毁我飞舟,伤我弟子,就算玄寂宗是第一宗门,未免也欺人太甚。”
谢拾皎这些年独自在外游历,别提其他宗门,本宗的子弟都认不全。闻言,示意自家小辈,“哪来的狗在狺狺狂吠,还不快赶出去。”
两人顿时面色大变,一人目眦欲裂举剑便要袭来,被同伴死死拦住了,“不知我们哪里招惹了前辈,要被这般羞辱?”
谢拾皎嗤笑一声,自顾自地听小辈传音道,“师叔,这是暗铭宗的人,原本是个二流门派。据说是前些日子投靠了魔道那位新任魔尊,这才这么嚣张跋扈。”
光天化日之下拦截其他宗门的航道,还是在宗门大比即将举行之日,摆明了是在挑衅。不过就是欺负名门正派讲究面子,为了这么点小事让真君出面免不了贻人笑柄。说穿了就是癞蛤蟆爬脚面——不伤人恶心人,真打了还显得掉价。
“唰——”腰间长剑出鞘,剑上一抹清光如惊鸿照影,映出美人含笑的眉眼,“不为什么,看着碍眼,打就打了。”
两人下意识闪躲,却被剑芒束缚在一方空间内,命脉被人掌控在手中,毫无还手之力。
“我年纪小,脾气不是太好,劳烦两位多体谅体谅,”说话间剑锋下陷,鲜血涌出,谢拾皎笑着道,“你们说呢?”
弟子们看得目瞪口呆,纷纷感叹遇上谢师叔算他们倒霉。
谢师叔修行不满千年,还没过五百岁生日,跟动辄几万岁的老怪物动起手来,无论是输是赢,丢人的都不可能是谢师叔,更何况那两人加起来都不是谢师叔一合之敌。
看着两人面若筛糠,拼命求饶,谢拾皎忽然又觉得没了兴致,收剑冷声道:“滚吧。”
拂袖离开时,转头便对上了祁衡复杂的目光。对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白衣轻袖,身不沾尘,如同一柄劈天裂地的绝世神兵,丝毫看不出一盏茶之前是怎么满身狼藉地躺在自己身下。
谢拾皎强压着心底的烦躁,勉强挤出一丝笑,“师兄?”
祁衡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目光,手指摩挲剑鞘,“没事,我出来看看。”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总是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样子,任由他一个人陷在过去和现实的落差中苦苦挣扎!
谢拾皎冷冷扫过他,从祁衡身边径直走过。擦肩而过时,谢拾皎微微一顿,“肚子里面的东西清理干净了吗?还含着精液就敢出来?”
本届的宗门大比选址在沧溟海中的蓬莱岛,飞舟一日千里,很快便降落在蓬莱岛,四周皆是无尽水域。
宗门大比比的是新生代弟子,真君级别的上擂台不叫比试,叫宗门大战你死我活。谢拾皎虽然还在允许上场的年龄范围内,但不可能真上去屠新手村,他这次来就是负责当个吉祥物。连各宗门之间的交际都不用他操心,一落地就进了蓬莱给各大门派准备的休息地点。
谢拾皎趴在软榻上一动不动,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滩猫饼,直到耳畔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才勉为其难支棱起脑袋。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屋内的夜明珠散发朦胧的光晕,柔化了祁衡锋锐的五官轮廓。清冷的声线恍惚中也染上一丝温度,“拾皎,我们谈谈好吗?”
谢拾皎原本心里压着一肚子火,想起锯嘴葫芦一样的师兄就没好气,可祁衡态度一软化,他的怒火顿时被冰水浇熄,自暴自弃地把脸埋进锦被中,“哦。”
声音被埋在被子里,听起来闷闷的,好像这样就可以假装不是自己答应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