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你多住几晚?”魏桥重复一遍那人的话。

    说实话,魏桥现在有点懵。昨天晚上怕他冻死在路边,好心把他带回来,按理说一般人应该吃完早饭就走,可这个人说还想多住会。

    那人满脸的不好意思,魏桥含着嘴中的牙膏沫看向他。那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坏人,一张童颜在满脸的委屈与不好意思下显得更为纯洁,而且听他昨天醉酒后说的那些话,他还是个痴情种,对自己死去的前男友念念不忘。

    虽然他昨天拽着盛安平不放,连到他家躺在他和盛安平都没睡过的床上,还是不肯放开盛安平,非得盛安平把他哄睡着了才肯松手,但现在看他一脸歉意的样子,魏桥还是想他应该是有什么事才会这么说吧。

    “你,发生什么事了吗?”魏桥嘴里含着牙膏沫吐字不是很清晰地问。

    那人征求他同意的眼眸瞬间垂下,浑身的柔弱感像是受了什么欺负,完全不像昨天将盛安平的手打下来的那个他。

    “我……我的证件、手机什么的,都不见了,钱也不见了。”王崛意轻声对魏桥说。

    东西不见,魏桥一愣,昨天是他们把他捡回来的,如今东西不见,他不会是……

    “不是怀疑你们拿了的意思,反正我也没有多少钱。”王崛意连忙解释。

    魏桥松一口气,就怕发生农夫与蛇的故事,好心捡人还赔钱。

    “会不会掉在酒吧了,或者是昨天摔倒的地方?我们昨天带你回来也没帮你看看。”

    那条巷子实在是太暗了。

    “昨天你不是和一些朋友一起吗?可以问问他们,也许他们捡到了。”魏桥说着跑到厕所吐掉嘴中的牙膏沫,再拿过自己的手机,解开锁递给他。

    “你应该有记得的朋友的电话号码吧,如果实在不记得还是建议你回去找找,证件丢失很麻烦。”

    帮他想办法,说到朋友,想起他昨天对盛安平说的那些话,那些真的是他的朋友吗?但这些事只有他自己知道,魏桥只能给他想办法。

    王崛意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时间有些长,长到令魏桥有些不舒服,但又感觉他的眼神中传递着什么意思,魏桥看不懂的意思。看过他一眼后,王崛意接过手机,魏桥只能劝自己刚刚那一眼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

    将手机借给王崛意打电话,魏桥就到洗漱间继续刷他没刷完的牙。

    口中再次含满牙膏沫,魏桥望着洗漱镜中的自己发呆。刚刚王崛意那个眼神实属有些奇怪,犹豫来犹豫去,魏桥觉得自己还是没有看错,那眼神像是杯中撒出的液体,不是无意洒出来的,而是有人故意在摇晃着玻璃杯。

    如果只是东西不见了,那为什么要在他家住宿呢?不应该急着去找自己的东西吗?而且晚上去新开的酒吧的话,家应该离这边不远的吧,就算很远,也能打车回家拿钱,不可能远到一天都到不了吧?难道他和他们一样,是外地人,还是无家可归?

    许多为王崛意开脱的想法都经不起推敲,东西不见,首先想的不是怎么去找,而是说要在他家住。有过昨天晚上的事,魏桥不得不留下心眼怀疑。

    正思考间,客厅中的王崛意拿着手机走过来:“刚刚你男朋友来电话,问家里牛奶还有吗,你在洗漱我就自己打开冰箱看了眼,帮你回答了。”

    王崛意进来时,魏桥正泼水洗脸。眼前世界模糊,看不清王崛意的神情,只能大概看清王崛意的脸,听清楚王崛意的声音。在只有声音和模糊面容的辅助下,魏桥还是感觉到王崛意话语间、面容上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