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风凉,但魏桥的眼神更凉,凉得围墙边没有被秋风吹落的树叶,都在他的冰冷眼神下飘然落地,冰凉得昨天夜里在车上的微笑,好像只是盛安平的幻觉。
面对魏桥的冰冷眼神,盛安平视而不见地大步加小跑。
一开始只是大步,注意到魏桥见到他之后有扔掉烟头要走的趋势,盛安平赶紧小跑上前,在魏桥走掉之前,跑到魏桥身边。
魏桥手中的烟还没来得及扔掉,就是扔一下烟的事,简单到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可等盛安平停在他身边,魏桥手中的烟还是没有脱离他的手指。
不仅烟没有脱离手指,盛安平的眼神还后来跟上。盛安平往魏桥的手指上看去,眼神在魏桥手中的烟上停留一秒,下巴冲魏桥一扬。
“我没带。”等魏桥看向他,盛安平才说。
魏桥脸上的嫌弃不言而喻,他抬眸看对着他笑嘻嘻的盛安平一眼,一撇嘴,手伸向装烟的裤口袋,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给他。
才刚递出给盛安平的烟,魏桥就有些后悔。盛安平的视线顺着他手中细细的香烟,慢慢往上攀爬,顺着他的手臂,爬上他的肩膀,最终与他的视线相接。
盛安平是笑着的,按理说经常笑的人,会让人感觉很憨厚,甚至有点傻,可盛安平的笑并不这样。魏桥反倒觉得盛安平很精明,笑容背后在打什么他不知道的算盘。
魏桥猜得没错,盛安平的视线在他手臂上攀爬时,脑子根本没有停歇。
魏桥没有像以前那样排斥,看来也没那么讨厌,盛安平想。
而魏桥想的是——早知道就不来这抽烟了,找个新地方抽烟,也不用见着盛安平。
不想被见到的人接过烟,本能地想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手都已经有伸向口袋的动作了,却一下停住,转而面向身旁抽烟的魏桥。
“嘿。”盛安平用手肘怼魏桥一下,等魏桥扭头看来,盛安平拿起手中魏桥刚给他的烟,又是一扬下巴。
魏桥不想说自己能懂这个疯子的意思,那样显得他也像个疯子,显得他和盛安平好像很熟。
魏桥故意斜他一眼,假装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地又转过头去。
没点着烟,盛安平又“嘿”一声,表情逐渐变得玩味。
他确定魏桥看懂他的意思了,魏桥转头之前还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在说:“滚。”
围墙边的秋风坚持不懈,围墙边的盛安平也同样坚持不懈。魏桥不理他,还嫌弃他的样子,盛安平全然当没看到,因为他知道魏桥就这么个表里不一的人。
魏桥转过头去,盛安平还绕到魏桥面前。
眼前突然出现盛安平的脸,魏桥嫌弃的神情依旧不变,甚至在看到盛安平的脸时,嫌弃的神情还有所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