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阳光铺向大地,从路边的树枝枝杈中一个脚滑,缓缓落入魏桥眼中。
眼前金色的秋光和着迎面而来的风一起摇摆,迎面而来的风在魏桥脸上停留的时间太过短暂,魏桥还未来得及辨认,它就已从脸颊上划过,滑落至身后,又有新的秋风迫不及待地扑向他的脸颊。
魏桥好似早已习惯这样突如其来的奔跑,被盛安平拉着手,乖得像一只任人处置的小绵羊。这只小绵羊用他镜框后的眼眸,直直盯着前边带着他奔跑的少年。
突如其来的奔跑中,视野里一定会有这顶寸头。
无论日夜,无论秋冬。
也是,只有盛安平这样的人会没一声通知地就拉着他奔跑。同样,也只有自己这样的人会在被人突然拉着奔跑时不挣扎,不吵闹,甚至一句话也没有。
秋风是一支阳光味的冰淇淋,盛安平并没狡猾意思地舔一口,然后再自然不过地递给身后的魏桥,身后的魏桥没有寻常的白眼,没有给他眼刀,乖乖接过,在他舔过的地方再舔一口。
秋风是他们俩的共享物,鼻腔中因奔跑而略微急促的呼吸,却是盛安平强迫带给他的。急促呼吸下的胸膛上下起伏,那也是盛安平强迫带给他的。
上下起伏的胸膛后,是比平常更为迅猛的心跳。
那比平常更加迅猛的心跳——是盛安平带给他的。
魏桥皱眉。
魏桥纠正。
那比平常更加迅猛的心跳是自己造成的。
魏桥还是皱眉。
哪项他都不想承认,他还是望着那顶不变的寸头。
秋光无处不在,眼前拉着他奔跑的少年和秋光一样,在他的脑海里奔跑了一整天。
在他的脑海里无处不在。
无处不在的少年一点也不累,唇角魏桥看不到的笑容从未落下。
他不曾知自己在魏桥的脑子里跑过一整天,而他这个跑过一天的人在围墙上还吃徐耀的醋。
那句猖狂得张牙舞爪的“我们是私奔”,连喊出这句话的盛安平都不曾关注到这句话中张扬之外的醋味。
逃什么课,我们是私奔!
魏桥我带走了,再也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