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恕也跟着下了车,后边的赵殷也走上前。

    她蹙了蹙眉,很快也坦然接受。

    既已决定弑兄叛国,男风馆又有什么去不得的?

    再者,如今她是与所有的宋国使臣对抗,驿馆里都是他们的人,此处倒也十分妥当。

    她缓步走上台阶。

    赵殷神态自若,倒是走在前面的傅询,连背影都透露出不悦。

    他紧紧地握着韩悯的手,薄唇微抿,神色冰冷。那些公子们已经避着他走了,但只要衣袖衣摆不小心碰着韩悯,他就不高兴,要把韩悯往自己这里拽一把。

    然后有个抱着琴的白衣公子迎上来,向他们行了礼,傅询微微颔首,不等他跟韩悯说话,就拉着韩悯绕过他。

    才走上几级木阶,忽然有人朝白衣公子喊道:“云公子,王爷来了。”

    云公子抱着琴回头,果然是广宁王赵存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进了门。

    兄妹两就隔着楼梯拐角,赵殷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提着裙摆,不慌不忙地离开。

    云公子笑了笑,向赵存走去:“王爷来了?”

    赵存冷着脸,看见他时,眉尾微动:“嗯。”

    前个月,赵存被小厮带着来了松竹馆,对容貌清丽、琴技妙绝的云公子一见倾心。

    此后他便时常来松竹馆,点云公子弹琴,还在松竹馆里包下一个房间。

    小厮们都留在门外,云公子把琴放在案上:“今日王爷想听什么?”

    赵存在他面前坐下,甩着手里的玉佩:“随你吧。”

    云公子点了点头,低头弄弦。

    松竹馆里的公子们多善乐器,为免打扰,松竹馆的墙体比寻常墙面厚实得多,先用青砖砌好,再用木板覆上,隔音效果很好。

    而赵存所包下的房间,在他包下来之后,一面墙的青砖就被掏空了,只留下两处薄薄的木板。

    此时赵殷就坐在墙后,将他二人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琴声低沉,随后,一声急促的弦音将曲子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