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期待见到你。你刻在刀柄上的字让我比预计多回收了五亿七千五百三十六万余次逃逸。虽然杯水车薪,但聊胜于无。”另一个我,或者说‘它们’中的一员对我道。
我摇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便问:“你用什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首先,你看到的一切,都是我让你看到的。比如照片——”他话音刚落,我口袋里杜奉予的照片忽然飞出落到他的掌心,“可以变成真的。”
那照片顿时变成一只湿淋淋的大手搭在他的手上,拿着汽水的杜奉予就这么出现在我的眼前。
年轻的杜奉予看见我们时一愣,眼神陌生极了。他正要挣开握着自己手的男人,就再次湮灭在空气中。
“环境,也可以是假的。”
我脚下的沙滩一空,四周的大海也随之消失不见。万物化作黑色的虚无,我与他的身体漂浮其中。
“我可以让你在感受到氧气的同时感受不到重力……自然也可以让你在感受到重力的同时感受不到氧气。”
他说完,我立刻被窒息与极速坠落的双重恐惧所裹挟,无声地向黑暗的深渊中跌落。万幸这恐怖的感觉只维持了一瞬,我便再次缓缓降落到他的面前。
“你感受到了吗。束缚在物质中的生命总活在外界带来的恐惧之中,所以我们彻底舍弃了躯壳。当我们不再消耗资源而活,个体就迎来了真正的平等与解放。当永生成为常态,情绪与享乐主义如同性别与繁衍般一并成为陈旧的过去,探索成为了我们生命的意义。当我们游历于宇宙千千万万个星系之间,我们意识到试图孕育生命的从来不是生物本身,而是这个宇宙。”
我惊魂未定地望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谁不想和自己好好相处呢?”
“所以我曾经的一切都是假的?爷爷,老师和朋友,还有杜奉予……”
“他不是假的。”对面的我忽然插话。
我一愣,道:“谁?!”
“杜奉予。”他露出了一个极其微妙的表情说,“但等你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以后,会宁愿他是假的。”
“那、那他是什么?!他不是蜘蛛精吗?”我急忙问道。经过一连串陌生而震撼的冲击后,忽然得知杜奉予不是虚拟存在,反而让我感到一丝慰藉。
“你已经意识到了,那些你认知里的‘妖精’全部是被岗哨星感染的存在。”
“但杜奉予不是……”我喃喃道,回忆起他说自己并非是看着月亮开智的事。
“是的。”他道,“你一直认为自己有个可以探测他的小雷达。但很显然,你们摆在一起时他身上的特殊之处更多。”
“……所以不是我有小雷达。”我眯眼道,“而是他可以出现在我的脑、不,我的意识里……?”
“是的,出现在你的意识里。确切地说,那是一种能量攻击。相当于在你的意识里生成他的意识,把你的意识转化为他的意识,最终让你成为他的一部分。在我们误触降维武器的时候,它正试图捕获我们的能量,结果被一起困在三维牢笼中了。”对面的我解释道,“就像蓝离散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