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只是输了一场比试,之后还有很多场比试,不见得这少年每场都赢。话是这么说,但不少仙门中人都开始担心起来,尤其是仙门大家。就连左立轩都特意去找了明靖提起此事,他本想让明靖召集另外几位峰主前来商量这事。不过明靖却觉得不是什么大事,那少年虽资质不错,但应该不至于打败所有仙门子弟,毕竟他能打败云芷若也不过是险胜罢了。但其他人不这么想,她们只觉得这少年是来找事的,明明是各大仙门争夺仙门之首的时候,突然窜出来一个散修,这算什么事。
左立轩见明靖这般固执,气得拂袖而去。傅语昭其实也想来问一问那少年的事,如今看左立轩气得胡子翘起,便知明靖的态度。她这一趟,其实是来劝明靖顺其自然的。那少年不一定会赢得所有比试,就算赢了,傅语昭其实在那少年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魔气,反而灵气浓郁,说明他是凭自己本事修炼到这般境界的,他赢了也是实至名归。不管是仙门正道还是散修,既然聚集在太虚宗,那定然也是为了修仙界和人界的和平,那就是她们的盟友,那少年既然年纪轻轻有这样的成就,那他带领仙门也应当不成问题。
且仙门又不是傻子,如果那少年做出了违背正道大义的事,她们也自有办法废了他仙门之首的位置。说白了,这场仙盟大会就是给各仙门展现年轻一辈实力的舞台,看看各家谁的年轻弟子更有实力。实际的话语权还是在仙门大家手上,这就是个明面上的东西,比如若是惊龙寺想要压太虚宗一头,那就得争这个虚名。
傅语昭不在乎谁拿到这个仙门之首,她只在乎太虚宗能够保住。丢了个仙门之首,也无关紧要。既然明靖表态了,傅语昭也就没必要再去找明靖了,所以她也转身准备回去。
太虚宗的议事殿在主峰正中顶上,旁边还有各种殿,祭祀殿,讲学堂,藏书阁,背后是有着太虚宗历任宗主牌位的英宗殿。从这边走,能和刚才走正门的其他仙门避开。傅语昭不想惹事,便尽量避开惊龙寺的人。
傅语昭经过英宗殿时,却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她仔细去听,却是有人在诵经。
她从侧门看过去,一名身穿袈裟的僧人,站在英宗殿的灵位前,背对着傅语昭,低头诵经。那背影和气场,傅语昭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慧心。有两个和尚让傅语昭印象非常深刻,一个是了空,了空一尘不染的眼神过于清澈。还有一个就是慧心,慧心悲悯的眼神常常让人心生惭愧。
说实话,仅凭第一感官,慧心是真的让人发自内心地想去尊敬他。所以千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傅语昭也不敢断定。
“傅施主,何必站在门外,若是有话,不如进来说说。”慧心背对着傅语昭,平静地说。
傅语昭自然没想过她能躲,她本来就是路过,被慧心发现也正常。再加上,傅语昭也有点好奇,慧心在原剧情是怎么死的,他究竟有什么弱点被姬绯抓住了?
“见过慧心方丈,不知方丈怎的会在英宗殿?”
慧心低垂着眼眸,双手合十,手里挂着串佛珠:“阿弥陀佛,贫僧不过是来悼念老友,也替老友超度。”
傅语昭看了眼,英宗殿最大最显眼的灵位,便是太虚宗的第一任宗主,也是当年和慧心等人一起封印姬绯的人,确实算是老友。只是不知道当年的太虚宗和惊龙寺还是不是现在这样僵持的关系,不过能来诵经超度,肯定还是要比现在的关系缓和多了。
“方丈有心了,我还以为方丈会抓紧时间多指导弟子赢得比试,毕竟这次仙盟大会,戒尘住持似乎没有到来。”傅语昭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慧心,她知道戒尘没来时,还挺惊讶的。毕竟当时她还以为慧心不来,来的应该是戒尘。
慧心似乎感受到了傅语昭的视线,抬眼看着她,眼神平静,仿佛一眼看透了傅语昭所想:“傅施主此言差矣,个人的修行自有命数,非一朝一夕的指点可扭转。贫僧弟子修为如何,取决于他们日积月累的沉淀,而非贫僧的指点。世间万物皆有其命数,顺应天道、皈依佛门才会有所悟。至于戒尘嘛,他违背寺规,贫僧罚他留守惊龙寺,顺便斩除降龙城附近的魔物。”
“哦?戒尘住持犯了什么寺规?”傅语昭好奇地问。
“戒尘纵容门人弟子欺压鱼肉百姓,为强抢民女的降龙城贵族撑腰,助纣为虐。甚至还有不少寺中弟子,下山还俗,娶妻生子,当真是荒唐。寺中不少同流合污的弟子已被贫僧杖毙,此事本是我寺之耻,贫僧不愿多言。但见傅施主与贫僧甚是有缘,太虚宗与惊龙寺也曾是交往甚密,如今惊龙寺出现了如此多败坏寺风的人,着实令贫僧叹惋。”
“方丈此话言重了,方丈也说了万物皆有命数,这大概便是惊龙寺的命数吧。难道连这事也要顺应天道,那若是天道不公呢?”傅语昭保护太虚宗,是顺任务而为,其实她自己并没有很强的责任感。她自己在现实中,并非委托人这种地位高出身好的人,而是一个生活在无政府的混乱4区中的人,对于这种所谓的正道大义,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理解和怀疑。
慧心眼神顿时变得锐利且凝重:“天道能为天道,那自然不可能不公。就算天道不公,那也不能逆天而行。”
傅语昭暗自不爽,这慧心当真是顽固,她无意与他过多废话,多说了几句,也套不出什么话来。她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打算离开了。
“傅施主且慢。”慧心叫住了她。
傅语昭回身看他,问:“慧心方丈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