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飞煌自然能想得到,这本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对于这种事情,他从来不多做思考。

    不过他还是回道:“看来,我们青衣楼同样有皇上的人了。”

    皇帝道:“我既然这样了,你自然能猜得到,正是如此,我才发现你对平南王府关注超过其他许多的事情,甚至为此仿照朝廷的邸报制度,不过你的这个点子确实异想开,且十分精妙。世人皆有好奇之心,这种叫报纸的东西,确实有不可估量的潜力,朕准备利用官府的力量也来试着办一份这样的报纸。”

    焱飞煌想不到自己无意之举,居然在这个世界提前催生了官媒,不过这种事情有好有坏,终究是好的一方面居多,他淡淡开口道:“以官府的力量推行报纸,无疑是无往而不利,不过皇上要的显然不是报纸这件事。”

    皇帝幽幽道:“因此我便仔细调查了平南王府,才发现了一件奇特的事情。”

    焱飞煌道:“皇上是否是发现了平南王府的世子一直深居简出,即便是王府的下人都极少能见到他。”

    皇帝道:“确实如此,越是遮掩,越明有不可告饶目的,对于我这些堂叔堂伯还有堂兄弟我自然有所警惕,这也是千百年来,帝王家的无奈。”

    焱飞煌道:“确实如此,那平南王世子跟皇上你长得一模一样,只要他穿上了龙袍,他便是皇上,谁也不可能分辨得出来,这种事,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会铤而走险,想要做出偷换日的勾当。”

    皇帝道:“我知道,我若是不跟你开诚布公,你也不会告诉我这件事,这我不怪你,不过瞧你这样也绝不是在关注南王世子的事情上,你真正关注的人无疑是叶孤城。”

    焱飞煌听到‘叶孤城’三个字,露出悠然神往的神色道:“白云城主、外飞仙,谁又不想真正领教一次,叶孤城的剑法本就来自外,人也在外,这次他踏身红尘,是他的机会,也是我的机缘,更是西门吹雪的机会,这种事也只有几个人才懂得。”

    皇帝点零头,道:“这一次平南王府确切有谋逆的打算,我既然知晓了他们的阴谋,自然有全盘的考量,唯一难以确定的便是如白云城主叶孤城这样的人,是否真的有把握能够孤身入宫刺杀朕。”

    平南王府谋逆并没有凿实的证据,本朝皇帝和宗室之间本来就猜忌颇深,当年成祖起家也不过是藩王之位,因此皇权和宗室之间的隔阂,远比皇权和臣子的隔阂要深得多。

    即使当今圣上的子孙若不是能够克承大统,成年后同样也得就藩,生平难有离开封地的机会。

    这是太祖传下来的祖制,因此如今皇帝明知如此这般下去,对社稷宗室有诸多难处,还是难以推翻。

    如果皇帝没有确切证据,依旧不能轻举妄动平南王府,不然定会引起各处宗室的慌乱及引发宗室百多年来的愤慨之心,重演当年汉朝七王之乱也未可知。

    焱飞煌回口道:“叶孤城若是想要刺杀皇上大约有三成把握,而且有九成九的可能性的付出生命的代价。不过南王世子旨在偷换日,光杀掉皇上只会让他们的计划受阻,他们须得在极短时间内,杀掉皇上及不相干人物,再通过调包,方能实现如此计划。只是如此一来,这个计划其实涉及环节就很多,难以做到衣无缝,却也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皇帝瞧着焱飞煌道:“你的很不错,只不过你一口一个‘杀掉皇上’,就不怕朕诛你九族么。”

    焱飞煌微笑:“我怕我今不出自己真实的想法,皇上今夜就不肯放我离去了。其实皇上顾忌我,不过是君王应有的城府。”

    皇帝不知可否:“其实江湖上盛传你的战绩我都本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我真不信人力能做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携的地步,听你口气对道学也有涉猎,好,若是今日里你能够拿出让朕动色的实力,我便封你一个国师当当。”

    皇帝今日宣召焱飞煌进来,其一是要清楚他的心意,其二是要确切知道焱飞煌的如今实力是否真的站到了和叶孤城一样的高度。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对于绝世剑客的剑法,他还是充满兴趣的。

    焱飞煌悠然笑了起来:“要知道我们这些江湖人从来话当放屁,可是听到别人要给好处都是从来当真的,自古君无戏言,皇上可不要食言而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