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住嘴，蒋林熙回过神，他向下瞟去，发现穆霭好像不再哭了，终于松口气。
穆霭的头靠在蒋林熙宽厚的怀中，他听着耳边胸腔内的有力心跳声，哭泣随着对方抱住他的第一时间便神奇般停止，或许他是被吓得。
蒋林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为什么要抱住他？这人原来不经常说讨厌与男生之间做这种“恶心矫情”的动作吗？
而且如果没记错，蒋林熙似乎还是第一次对他说“我错了…”
以往，即便蒋林熙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总会随意找个台阶或理由给自己开脱，让穆霭不得不接受，今天蒋林煦却真真实实地说‘我错了’。
穆霭握住的拳再次收紧，指甲掐住掌心的刺痛让他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不过，好奇归好奇，穆霭还没忘记自己被蒋林熙无缘无故打了一巴掌的事情，他双手抵在蒋林熙胸前，语气里带着质问不满道：“但你可以告诉我这些事，为什么要打我？！”
蒋林熙按住穆霭的头压在自己怀里，他神情阴沉，咬了咬牙。真他妈婆妈，打了就打了，哪有这么多理由？
在穆霭看不到的地方，蒋林熙盯着前面的夜空黑暗，苦恼该想个什么借口，他总不能说自己不愿穆霭忤逆他吧？
停了半晌，蒋林熙回道：“我…是我没控制住自己，我错了。”没说理由，蒋林熙打算搪塞过去。
穆霭推开蒋林熙，蒋林熙脸上不耐烦的表情立刻换成了歉疚，速度快得没有一丝破绽。
穆霭抬头直视蒋林熙，睫毛上还挂着水滴，“蒋林熙，后面我不用你教我篮球了，我打算自己练习。”神色透出一股能气死人的倔劲儿。
“什么！”
一种玩具脱离掌控的慌张让蒋林熙眼底闪现出凶狠，双目立马瞪圆，但当他看到穆霭强撑着自己，鼓足勇气面对他的傻兮兮模样时，他喉咙一紧，想骂出口的话生生止住。
不得已，蒋林熙放柔了语气，扯出一丝笑问道：“你不想得到奖学金吗？”
穆霭用衣袖擦擦眼睛：“想，可是我更怕你。”下定决心，穆霭终于说出了心里的话。
蒋林熙愕然，又不相信地问了一遍，“穆霭，你说什么？怕我？”
怕？穆霭怕他？怕他什么！为什么要怕！自己对他这么好，凭什么怕他！
蒋林熙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如此惶然与生气，明明过去有很多人对他说过比“怕”还要过分的词，但从没有一刻，能比穆霭带给他的刺激更大。
心慌转为盛怒，蒋林熙抓住穆霭肩膀，目眦欲裂大喊：“怕我什么？我他妈又不会吃了你！”
穆霭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脖子，随后他屏住一口气，虽然心脏早已跳到嗓子眼，一双明亮的眼睛仍然直直地望向蒋林熙，一字一句回道：“现在这一刻，是我怕你的原因。”
怒火转瞬即逝，蒋林熙无措地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