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义州
与元芹萩不冷不热的相处又持续半月之久,时序进入小暑。
此趟路程只剩一月便将抵达虎城,柳青两位大夫也要从义州与他们分离转去芦州。
临别依依,就连老天都为此哀伤,竟下起滂沱大雨。
柳青无奈望着黑沉沉的天sE。
元芹萩正和杨紫大夫说话。杨紫给了元芹萩一张药单,说明李京云若徵兆又显,服此药便能好。
李京云本被火针治癒,却因元芹萩的推托说亲气得旧病似乎有复发之相。先前元芹萩在京城已从郝二行嘴里得知消息,这便是她急着赶回虎城的缘由。
元芹萩接过道谢。
杨紫转头看了眼独自走向马车的人,暗叹口气,随之与元芹萩道别,也跟着走去。
申沐晔站在马车旁对柳青大夫挥手,两人都看得出彼此眸中的哀愁与烦恼。见杨紫大夫走来,申沐晔歛袖为礼。
自从得知申沐晔对元芹萩的恋慕之情,杨紫虽说不赞同但未曾责备只字片语。如今要走了,她看着申沐晔说道:「小姑娘向来聪慧机敏,需记得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便可。」
申沐晔一愣,连坐在车厢内的柳青听见也是顿住。杨紫摆摆手,提起裙摆上车。
遥望在大雨如注中远去的马车,申沐晔绽开多日来头一回的笑容。
在驿站寄出信後,元芹萩等人继续赶路。
义州大小群山及平原丘陵不少,州界辽阔,走了十余日还未走出。
由於少了辆马车,元芹萩改坐进申沐晔这辆。她拿着地图正和驾车的力群商量,突然远处传来高亢的乐声,两人定睛一瞧,脸sE不约而同变得难看。
前方正有群披麻带孝的送殡队伍迎面而来,元芹萩边从荷包中取出铜钱扔在道上,边要力群速速从叉路避开。
力群立时将马车赶离官道。
申沐晔也听到声响,从元芹萩身旁探头出来看。见走在黑sE棺木前的是名身穿麻衣、腰系麻绳、脚踩草鞋的瘦弱青年,他持着根长长的竹竿,上头垂挂着块布正迎风飘扬。
元芹萩见申沐晔目不转睛盯着队伍,抬手将她的眼遮住轻声念:「不可如此瞧看,是为大不敬!」镖局走镖时规矩甚多,元芹萩向来恪守。
眼前蓦地黑下,申沐晔没存着忌讳的心,反倒因元芹萩这个小动作心花怒放起来。近来的隔阂正苦恼着她,有这巧合牵线下便趁机问:「芹萩何以要丢铜板出去?」
恍神申沐晔又改回的称呼,元芹萩顿了会才回:「Si者为大,表示尊重也有避煞之意。」说完便把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