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围炉而坐,倒也没什么主次之分。
崔右相看了看窗外忽而又飘起的雪,叹道:“又下雪了,如今这雪来的好,都说瑞雪兆丰年,又是在太子求雨之后来的这雪,时机甚好。”
慕容御闻言略想了想,“民间虽然大有赞誉太子之声,但其声甚微,也传不到父皇的耳中。更有贤王挡在朝堂之上,把控大局,混淆父皇视听,太子虽好,父皇却不觉的太子好。”
崔右相微微笑了笑,“皇上若想听到民声又怎会听不到,如今是不想听罢了,皇上只看他想看的,如今看到贤王的好,不看太子仁厚。正是这时候,太子要避其锋芒,将这表现的机会都留给贤王,自己退出皇上的视线,韬光养晦,让贤王觉得他已大事所成,必然会放松警惕,更加肆无忌惮,在敌人最放松的时候,才是最容易被打倒的时候。”
慕容御皱眉,“右相的意思是,让太子不动静观其变?”
崔右相却摇了摇头,“不只是不动,是要让贤王觉得太子已经失势,倘若能暂时退出皇上的视线更好!”
慕容御凝神细想,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先让贤王以为自己已经得势,尝到甜头,忘乎所以的时候,再给他当头棒喝,将他打入尘埃。
只是,慕容御没有把握,“此举会不会太冒险了?”
崔右相却是摸了摸花白的美髯,微微一笑,“皇上虽然近来脾气格外急躁,可皇上心里可不糊涂。”
看崔右相如此笃定的神态,慕容御也更有把握起来。
他与廉如意辞别了崔右相,回到自己府上,便更衣进宫,面见太子,与太子商议近两个时辰,才出得东宫,回到了自己府上。
今年冬天的雪来的格外大,断断续续下了十多天了,地上的积雪没清扫过的地方都已经深的没过了膝盖。
大概谁都没料到在干旱了两个月之后,会迎来这么大的雪,更没想到在民间赞美太子之声一浪高过一浪的时候,太子会突然被皇上软禁起来。
就在慕容御离开了太子东宫没多久,太子便去了御书房见皇上。
父子两人在御书房一开始气氛还十分和谐,可后来却不知怎的,太子竟惹怒皇帝,使得皇帝连砸了两个茶盏,连太子的额角都被砸出了血来。
太子惹怒皇帝,回到东宫,第二天,就传出了太子被软禁东宫,不得出入的消息。
众人纷纷猜测,太子究竟是如何得罪了皇帝,怎使得在民间赞誉正盛之时,稍有抬头之势的他又失了圣心。
贤王进来可谓志得意满,皇帝十分信赖他,太子又被软禁起来,朝中大臣皆一边倒的转而支持他。正是意气风发之时。
贤王原本还听得进幕僚所劝,说太子尚未被废,皇帝也不是完全不理朝政,贤王还需谨慎做事。
可他性格狠厉多疑,又十分霸道,如今太子都被软禁了,他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于是贤王的手便伸向了朝中一些还没有支持他的顽固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