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殿里一阵哗然。
衍空脸色铁青,立刻命执法堂僧侣和寺中武僧搜检全寺内外,又对鸠摩罗什道:“本寺遭逢大变,还请法王一行到客舍休息,莫要乱走,免生不测。明日无遮大会若能照常举行,依旧会请法王。今日怠慢,实在惭愧。法王慈悲。”
鸠摩罗什合十:“客随主便,小僧全依大师安排。”
于是衍空吩咐知客僧送鸠摩罗什一行至客舍休息。
如此,大殿中剩余的僧众已然不多。
圆意听闻住持遗体消失,心中焦急,但圆心始终不离他左右,他若是贸然离开,怕是要惹全寺上下怀疑,反而浪费寺中人力,更添乱事。
唯有等衍空安排妥当,再做离去的说明。
还没等他开口,圆心向衍空禀报,要言不烦,说了红巾汉子如何拜会圆意的事。
话里话外的意思,今日寺中变故,圆意脱不了干系。
圆意欲要解释。
衍空摆手,“圆意,衍法住持一向对你厚爱有加,我知你绝不可能害他法体,只是你此前受罚未竟,来历颇有是非,又身有嫌疑。便暂时留在大雄宝殿,待得水落石出,自会还你清白。”
圆意知衍空素来严苛,却也秉承公心。
一字一句,有理有据,他实是无可辩摘。
他此时不得不羡慕沈墨,若是沈墨在此,以他的不受条条框框束缚的性子,肯定不管不顾,走了再说。
此刻沈墨的声音再度于心中响起。
“我去白骨地牢了,天黑后,你可脱身,自来寻我。”
圆意心中一定,没有辩驳,“恭领长老法旨。”
时隔一年,沈墨再次回到白骨地牢。在此,他被囚禁数年,死而复生,迈入炼神。
如今却大变模样。
虽身处黑暗,不阻碍沈墨视物。
目光所及,整座地牢的白骨堆在一起,以奇妙的方式筑成奇诡的祭坛。祭坛有如监牢,地面上刻有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
正中坐着一个僧人,不是别人,正是摩诃寺圆寂的住持衍法,手里持着一页经文,观其材质,像是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