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先神色如常,说道:“还好岛王这次没有命人将在下五花大绑起来。”
区云溪闻言,笑意更浓,他本就是武人,念书识字不多,对于迂腐书生向来嗤之以鼻,但对于敢打趣自己的读书人,却有一种莫名的好感,李密先赠书在先,助自己冲破桎梏,一举踏足宗师境界,本就心存感激,见李密先如此,更是心生亲近。
抬手示意李密先入座,区云溪提起酒杯,说道:“李先生,区某人已按照约定,一切准备妥当,如今岛上三千户,共计八千余人,可凑足四千上马可战的甲士,在下也在先生的帮助下成就生根境界,想必若是单打独斗,西平国除阿善弩外,再无一人是区某的对手。只是,不知先生准备的如何了?”
李密先笑了笑,说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在下得到消息,梁武帝日前已在金銮殿上下了死命令,命曹勃半年内剿灭西平国之乱,可西平国占据天险,易守难攻,曹勃大军又不善水战,麾下兵马不过十万,对上阿善弩的四万大军,除非倾巢而出,否则只怕是有来无回。若在下猜的不错,十日之内,梁国必定出兵,届时阿善弩将军一定会被怒王派去前线迎战,到时候,岛王亲率手下直捣黄龙,阿善弩就算有心救驾,也是无力回天!”
区云溪摸着下巴,似乎有些不信,毕竟西平国号称甲士十五万,只是调虎离山不过四万人马,剩下九万精兵强将,自己这八千人去了,与以卵击石有何异?还不是自投罗网么。
许是看出了区云溪的顾虑,李密先继续说道:“岛王放心,如今朝中除去阿善弩将军外,其余镇西、平南、巡北三位将军已被在下策反,三人手握九万大军,届时也会加入其中,怒王那两万亲兵,不足为惧。”
区云溪手指敲打着酒杯,问道:“区某人如何信你?”
“若是在下所言为虚,当日岛王将我放了之后,我大可一走了之,何必再大费周章,以秘籍相赠?想我堂堂西平国尚书令,纵使再不得志,若是躲在境内,岛王想要出岛杀我,只怕不易,况且云溪岛区区八千余人,值得在下以身犯险?便是将诸位一网打尽又如何,在下一介文臣,要着军功有何用?”李密先神色如常,“但岛王心存疑虑,也是人之常情,在下无可厚非。岛王是聪明人,当知道在下所言真伪,还有什么顾虑,今日不妨一并说出来,省的日后你我二人生出间隙。”
区云溪笑了笑,脸色稍有缓和,说道:“李先生快人快语,区某人着实欣喜,只是先生放着好好的尚书令不当,为何非要做那乱臣贼子,造反一事,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
李密先淡然说道:“良禽择木而栖,在下一介文士,做不来开疆裂土的壮举,只能依附他人,若单论领兵之能,怒王确是奇才,依在下所见,当世唯有司空厉、百里劲二人略胜一筹,就算是梁国李剑,都比不上怒王,可一国之君,光会领兵打仗可不行,驭下之术可谓一塌糊涂,一个守成之国的尚书令,可满足不了在下的胃口。”
“西平国地处偏僻,易守难攻,他洪江不思进取,一心只想做个守成之人,不愿主动出击,妄想着让梁国与燕、楚两国大战后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可到时候不论哪国获胜,都是携大势而来,三国只见没了相互制衡,小小西平国又该如何应对?岛王有所不知,早年间在下曾与一位师弟有过一次书院九局的赌局,在下先胜三场后连输四场,一气之下最后两局也不愿继续,这才失了先机,让我那师弟先行选择日后几人归属,不得已下,在下只能拜在怒王门下,虽没了先天优势,可在下向来自视甚高,认为就算是身处国力最弱的西平,亦能翻云覆雨,成就一番霸业,将我那师弟狠狠踩在脚下,所以,一个只会在那一亩三分地上乐享其成的怒王,远远满足不了在下的野心!”
区云溪不由来了性质,笑问道:“不知李先生哪位师弟,现在身处何地?”
李密先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我那师弟,正是燕国首席谋士,郭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