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湄做的都是简单的家常菜,最后几道菜完成了,二人便一同坐了下来,林湄偷瞄着邢铮,不知他此时心情如何了,从出现,到现在,他还未同她说过一句话,视线却一直紧紧地盯着她,压迫感十分强烈。
林湄踌躇了许久,这才同邢铮说:“对不起。”
男人目光微顿,隐隐闪过了疑惑,仿佛是在问她,为什么说对不起,林湄解释着,“我之前那些话,不是有意的,以后不会再说了。”
他的口吻平淡无波,“不用道歉,你说得对。”
林湄:“……”大抵是习惯了他我行我素的强势性子,眼下他这样逆来顺受,她格外不适。
林湄动了动嘴唇,想要再说些什么,他突然问她:“药吃了么?”
见林湄蹙起了眉,他当她是不理解,便又说,“记得吃,别出什么意外。”
“噢。”药是她要吃的,邢铮提醒她,没有什么可生气的,他昏倒后,她处于自责与慌张中,竟也忘记了这件事情。
“吃完饭,你可以走了。”邢铮说,“日记本的事情,不需要你再管。”
林湄呆呆地“噢”,他突然这样“通情达理”,她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说完该说的话后,邢铮便不再同她对话,两人各自吃着,气氛沉闷,除却吃饭发出的咀嚼声与呼吸声之外,再听不到任何动静了,林湄总是会偷瞄邢铮,他却从未看过她,他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她看不见他的灵魂。饭是邢铮先吃完的,他放下碗筷便去了客厅,余下林湄一人安静坐着,她也没有什么胃口了,收尾后,便习惯性收拾了厨房,待林湄出来时,便看到了邢铮坐在沙发上发呆,懒懒在他的脚边蹭着,想要博取主人的关注,将他睡裤的裤腿也蹭了起来,恰好是左腿。
林湄走近了,便看见了他左腿小腿上蜿蜒而又狰狞的伤疤,隔着近三米的距离看,都如此清晰,若是贴近了,只怕更为夸张,林湄是个非常怕疼的人,只是看着这些痕迹,她便觉受不了了。
而邢铮仿佛并未看到她,他目光平视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连他最爱的宠物都不管了。
那白色的一团小圆球,在他脚边蹭来蹭去,看起来很招人疼,这样聪明的兔子,不怎么常见,林湄想起,今天一整天,似乎都没有人喂过它东西,它应当是饿了吧?
林湄上前,将懒懒抱了起来,带去了阳台喂兔粮,懒懒一头埋到了干草里啃了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饥荒似的,它白白肉肉的,很是可爱,林湄学着邢铮的样子,摸起了它的耳朵,懒懒吃饱了肚子,便又蹦蹦跳跳回到了客厅,林湄同它一起走了出来。
邢铮终于看见了懒懒,将它抱了起来,放在了腿上,得到主人关注的懒懒,顿时便不蹦跳了,乖巧地卧在了邢铮的腿上。
邢铮也看见了林湄,但并未同她说话,林湄换了鞋子,收好了东西,便走了。
路上,她给邢沙打了电话,邢沙并未责怪她什么,可谢衾葭那头,就没有这么好交代了。
谢衾葭醒来后,便一直要求拿日记本回来,邢沙又不好同她说日记本被烧掉的事情,只好找理由搪塞,但谢衾葭不是那样好骗的。
于是,隔天一早,夫妻二人还在因为此事闹着,准确地说,应当是谢衾葭单方面同邢沙吵架。邢沙待谢衾葭从来都是好脾气,即便是最过分的时候,也不会向她大声吼叫。
徐欢与谢俊尧看不下去,便说了谢衾葭几句,“东西丢了,要找回来也得时间,你都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说风就是雨!”
“什么丢了,根本没丢,是那个祸害拿了,”谢衾葭情绪过激,她指向了邢沙,“我当初就不应该听你的,生下这个祸害,他就是来跟我讨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