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所谓的“私生子”,和外面的女人,周家不会手软,没过多久,便找上了门,那日,梁与风放学回到家中,便看到了周家的人在家里闹事,江皖被徐周越的小姨,扇了好几个耳光,周家的人不仅对江皖动了手,还在镇上散播了江皖小三妄图上位的消息。
镇上关于他们母子的流言蜚语,本就很多,经此一役,江皖更加成为了舆论的中心,他们母子二人,只要出门,便会被人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
梁与风平素在学校,会被嘲讽,欺负,他并不在意自己的遭遇,更担心的,是江皖。这一次,给江皖造成的打击巨大,成了压死老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开始惧怕出门,隔几日便要情绪崩溃一次,他的姥姥和姥爷也因此憔悴了不少,梁与风那时便有了目标,大学后,一定要将他们一同带去外面生活。
然,他还没有拿到录取通知书,姥姥和姥爷便相继离世,家中只剩下了他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仅有十八岁的他,在几名亲戚的帮助下,为二老办了后事,之后便带着江皖去了南江。
离开那个环境后,江皖的病情有所好转,但去医院检查时,医生仍提出了建议,认为她入院治疗是最佳选择,精神病医院是个过于敏感的地方,人人都对那里有诸多不好的想象,梁与风舍不得让江皖进去,因此一直没有付诸行动。
来到南江,徐正西也找过梁与风几次,还曾经给过他大笔钱,他并未清高到不要钱,江皖吃的药,费用高昂,仅凭他的能力,是负担不起的。
虽要了钱,但梁与风并未想过去“继承”徐正西的家业,兰岚听到了这里,便好奇问他,“那你后来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从梁与风描述过去的口吻来看,他应当是十分看不上徐正西的,甚至不想同他产生任何交集,他素来也不是追名逐利之人,不可能因为利益,就去委屈自己迎合徐正西。
兰岚的提问,令方才说了大段话的梁与风沉默了下来,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最大的原因,应当是和她分手,后来又亲眼目睹她谈了那么多次恋爱,如若他没有能力,此生都无法再换来她一个多余的眼神。
过了许久,梁与风才同她说,“因为你。”
言罢,他又半真半假说,“如果我没有今时今日的身份和权力,你可能在我身边这么久么?”
“……开什么国际玩笑。”兰岚并未相信梁与风的话,她觉得梁与风在岔开话题逗他,“不想说就别说。”梁与风早已料到了她不会信,轻轻笑着,不再多言。
“那你现在开心么?”兰岚凝着梁与风发红的眼睛,神情略显复杂,她此前从未关心过这个问题。
果真,这一问,梁与风便陷入了沉默,他喝着牛奶,目光向一旁看了去,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而兰岚心中也有了答案。
早饭在沉默中结束了,梁与风收拾好厨房,出来时,便看到兰岚在沙发上处理脚腕的伤,他这才想起来,方才江皖摔东西的时候,伤到了她的脚踝。
梁与风来到了她身边坐下,替她处理伤口,“疼么?”
“不疼,消个毒就行了。”只是划破了一点皮肉,兰岚也没有过分矫情。
梁与风“嗯”,认真替她消了毒,兰岚一条腿搭在他的大腿上,入目的,便是他俯首,全神贯注的模样。
不知为何,梁与风这般模样,令她想起了顾肖家的那只大金毛,梁与风的性子,和金毛也挺像的,大抵是想到狗了,兰岚便抬起手来,揉上了他头发。
梁与风的头发可不像狗,又硬又扎手,兰岚想起,她从前听过一个说法,头发硬的人,脾气又臭又倔,这说法,倒很符合梁与风。
被兰岚摸了脑袋,梁与风显得有些茫然,他抬起头来,向她看了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