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前。
天色青灰，到了中午也没放晴，还变本加厉飘了场雨。
道道雨线随风摆动，在原本遥不可及的天地间织起了张巨网。
季逍从幼儿园门口走出来时，耗子正蹲在棵歪歪扭扭的白杨树下干饭。
看到他过来，立即起身含糊不清地打了个招呼。“季哥！”
耗子十分狗腿地递了个塑料袋来，脸上堆笑：“带的大汤包。贼香，再不吃凉透了。”
季逍把伞收起，一对精致又凌厉的眉眼露出来，金褐色的瞳仁，兽瞳一样，A的叫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看过来，却又不敢多看。
手里的伞上却印着个卡通人物，看起来十分违和，好在那伞旧的几乎看不清上面的图案了。
他甩着伞上的雨水，没接，“你都吃了吧。”
耗子见状，咽了口口水，笑道：“那我再多吃一个，嘿嘿，剩下的还是哥你吃。”
他拿出一个边吃边继续嘟囔：“咱弟这事吧你别太着急，不就看东西不太清楚了吗？估计就是学习学近视了，小毛病。”
季逍低头，正着手里折叠伞的伞骨，“我带去医院看，说是视网膜玻璃体出血，不好好治以后和我姥姥没区别。”
耗子停住了，转头，看向他，“啥玩意出血？这，这什么玻璃怎么还扯上眼睛了呢？”
他早早就不上了，一直在外头跟着那些街霸地痞后头混着，听这些名词跟看天书一样。
“不是，季哥，这，这咋办啊？”耗子抹了把嘴上的油，站正了，“你妈欠下的债都快要你半条命了，哪儿还能拿出钱给你弟治病啊？张叔那边之前还和你闹得挺不愉快的，最近你手头活都没了。”
“还能怎么？再找找看呗。”
季逍点了根烟，看着地上被雨打的颤栗的水洼里映着的模糊人影，慢慢吐出口长长的白雾，“实在不行，就还他妈回张叔那儿。”
“季哥，你可别！你是我恩人，我不能看你往坑里跳啊！”耗子急了。
他努力想了下，一拍脑袋，“对了！我突然想到还有个活，给钱也还挺多的。虽然够不上什么大手术，好歹能帮季哥你缓缓。”
“什么活？”季逍看他。
“最近桃港那边在游轮上搞了个宴会，招服务生，报酬很高。那游轮本来昨天就要出海的，因为今天有雨耽搁了，我想办法帮你联系上负责人问问吧。”
“成，那你帮我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