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移开视线,端着见底的茶杯喝了口寂寞,神色自若如常。
“我想问裴大人,怎么就肯定,陈公子会杀了徐公子。或者说,怎么如此肯定,一定会出人命。”
裴郁卿似乎笑了一下,可秦书没敢看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笑。
他给她续了茶,秦书有些窘迫。
随后听他嗓音温纯地传来,“陈公子的簪子,是攸宁姑娘赠的定情信物。换句话说,谁能够先带走攸宁姑娘,谁就会拥有这个定情信物。
他顿了一下,想到她方才的话,总结道,“徐公子运气差而已。”
其实他还不知道死的到底是哪一个,她比消息更快一步到了他这里。
“恰好他们都是好美妾之人,才用了这样的方式。他们两个人的恩怨并不只是一个美人这么简单,长久积累从而薄发,今日之事,不过是一个契机。”
一个意料之中的契机。
他平淡的几句话,就把周折费尽的心思说了个清楚。这步棋是早就布好的,如今才总算落下来了而已。
秦书不禁咂舌,呷了口茶水,“裴大人好手段。”
她这句夸的倒是真心实意,比说思念他的那几句,真多了。
原本娶秦大人的女儿,目的纯粹,别无他念。可这些天过来,他目的似乎不能那么纯粹了。
裴郁卿手指捏着杯口,低着眉眼不知在想什么。
秦书不知何时走到了亭外,蹲在平桥边上,牵着袖子伸手在逗弄湖下的鱼儿。
“裴大人,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不过你放心,即便我们成婚了,除朝政之事,我绝不干涉你的私生活。”
她说着笑了笑,又开始不正经地调笑他,“届时裴大人若看上了哪家姑娘,或者像养个温柔解意的美人,我也是不介意的。”
她知道他不会,就是说出来故意调戏他的。
裴郁卿看着她出水芙蓉的侧颜,霜雪皓腕搅在清澈的水里,比鱼儿要好看。
如今像是换了过来,她的目的倒是比他纯粹了。一心想着同他共谋道业,从她上回说的话里便能知道,她有不逊男子的沟壑心怀。
上次她便提过和离,这一回又提什么养美人,还真是半点没把他放在心上。
上卿大人心情变得有些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