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沉安,又是易沉安。
一个意料之外,在学生时代以后几乎没什么交集的名字。周能以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再一次提起了他。
易沉安本就是父亲的关系,父母过世后基本也就没联系了。
葬礼时他也曾说过遇到困难可以去找他,左绸只当他是一般客套,哪里会当真去找他,算算也有好几年没见了。
左稠犹豫了很久才拨通那个久未联系的号码。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起来。应的人不是易沉安,是易沉安私人助理,声音疲惫。
两个小时后,左稠在医院的vip病房见到了易沉安。清癯消瘦的易沉安。
这个从未如此虚弱的男人,错愕地看着门口的左稠,然后轻轻地笑:“你来了。”
那是左稠从未见过的温柔模样,熟稔的语气让她很不自在。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样子?”
易沉安指指病床前的椅子招呼她坐:“这样挺好的,就当度假了。呵呵。”
易沉安的病情左稠还是找他的助理了解的,胃癌晚期。
真是天妒英才。
纵眼世间,幸福的人都是一般模样,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也算同病相怜,左稠起了恻隐。
之后的一段时间,左稠每天都会去医院看看他,聊聊天。也不说别的,就说说今天过得怎么样、病号饭好不好吃之类无聊的话题。有时候也做点东西带过去,只是那时候他身体的营养来源基本都靠输液补给了。左稠有心过问关于周能的事,却不知怎么开口。
医院建议他进行手术治疗,他却说什么都不肯。凭谁劝也不听。
直到有一天左稠接到消息称周能公司被易阳集团并购,紧接着又传出周能涉嫌经济犯罪已被扣押拘留……
那天易沉安对她说:“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手术吗,今天我已经签字了,高兴吗?”
左稠看着他张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自那以后,有什么在两人之间悄然改变。然,易沉安早已时日无多。
手术很不成功,癌细胞继续扩散,易沉安不过是在和阎王抢日子。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下午。易沉安在病房送了左稠托助理买回来的一束白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