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不但用一句“妹妹要嫁陆家,也必须清清白白嫁进去”说服了李琮,而且还说服了李琮把这件事交给他来处理。
于是,次日朝会后,陆端正往外走时,李稷喊住了他。
“陆公,吾昨日方从杭州回京,听闻你们陆家要和颜家解除婚约,颜家大小姐为此气得上吊自杀,皇祖母也因为这件事气得茶饭不思寝食难安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能不能和吾说说?”
“回禀太子殿下,这事说来话长,太子殿下若想知道详情,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谈谈?”陆端看了一眼周围陆陆续续往外走的官员,回道。
“这倒不必,吾已经约了别人谈话,就是有几件事想不明白,望陆公能帮着解解惑。”李稷说完如愿地看到有几位官员驻足了,且也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
“太子有话请讲。”陆端虽心有不甘,可也不敢直接拂袖离开。
“听闻陆家大公子患有隐疾,一向不与外人接触,怎么好端端的偏偏那天带去了颜家大小姐的笄年礼上?”李稷抛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回太子,这不拙荆想着犬子也一年年大了,总不能一直就这么躲在家里不见人,那天正好赶上颜家的聚会,臣想着也不是外人,纵然出了岔子,颜亲家也会看在臣的薄面上原谅一二,可谁知那天这么不巧,犬子竟然闯下这么大的祸端,不仅害颜家大姑娘失了闺誉,也差点害她失去性命,说来都是臣的错啊,臣教子无方啊。”陆端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回道。
他也是见躲不过去了,干脆把事情摊开了谈,他倒是要看看,颜家怎么把这个面子圆回来。
“陆公,这就是你不对了,吾听闻颜家大小姐之所以能死而复生,是因为阎王爷知道她是被冤枉的,所以不忍心收下她,命她回来找回自己的清白。既然阎王爷都认定了颜家大姑娘是清白的,你这失了闺誉一说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阎王爷错了?”
陆端一听,气得直想咬牙,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说阎王爷错了啊。
尽管他心下着实是这么认为的。
事实上,陆端昨晚也收到了消息,知道颜彦进宫见了太后、皇上和太子,且颜彦不但高调拒绝嫁进陆家,还说服了太后让他夫人当众给她赔礼认错。
因而,陆端心里也是憋了一肚子火,对颜彦也是恨得牙根痒痒的,主要是他没想到这个丫头会如此难缠,如果干脆一死了之,这件事也就简单了,大不了把脏盆子把死人身上一扣,再不济,陆家也可以装糊涂,一场意外总可以吧?
当事人都死了,谁还能真刨根问底地追究内中的真相?
再说也没什么所谓的真相,就是一个巧合而已,谁让颜家那天这么巧就把藏书楼的后门打开了呢?
可问题是颜彦没有死成,偏偏在四五个时辰后又活了过来,且还搬出了什么阎王爷不收她的说辞,又当着太后和皇上的面提出了不嫁陆家的几条理由,真是可恶,更可恶的是,太后和皇上居然被她说服了。
这还没完,一大早又冒出一个太子来,还有完没完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说明这丫头的聪慧不是白来的,确实有几分头脑,能说动这么三个顶尖人物为她撑腰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可惜,发生了这种事情,这门亲事只怕是要泡汤了。
不过这种事情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认输的。
因此,即便再恼火再不甘,陆端也不能公然驳斥太子,更不敢和阎王爷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