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陆鸣和颜彧走后,颜彬怯怯地看了颜彦一眼,随后又看了看低着头的颜彰,想了想,走到颜彦跟前,扯了扯她的衣裳,“大姐,你能不能不要跟二姐吵架,我不是向着二姐说话,而是你们这一吵架,我和大哥还有三弟都没心情吃好吃的了。”
“你就知道吃,还真是记吃不记打。”李穑瞪了他一眼,他是气方才颜彧动手打颜彬了。
“好了,他还是一个孩子呢,你凶他干嘛。”颜彦瞪了李穑一眼,摸了摸颜彬的头。
“那什么,我去做糍粑吧。”周婉一看屋子里就剩她一个外人,且李穑、陆呦和颜彰几个都算是外男,倒是也想起来回避了。
颜彦命青苗跟着她去了。
随后,颜彦又命陆呦带着李穑和颜彬颜杉出去玩,她留下了颜彰。
颜彰大致猜到了颜彦要跟他说什么,因而见那几个人都出去后,他抬起了头,“大姐,我知道是二姐的错,你放心,我回去后会和爹娘说清楚,今天的事情不怪你。”
“臭小子,大姐不是这个意思,大姐想说的是,你能在外人面前替大姐辩护,说明你是一个明事理辩是非的好孩子,大姐没看错你。但有一点,做错事的是你二姐,不是你,你没必要背负她的过错,她已经是大人了,也成亲了,应该对自己的言行负责。”颜彦拉着颜彰坐了下来。
自打她撵颜彧和陆鸣后,颜彰一直垂着头不吱声,一副羞愧的样子,好像那个做错事的是他不是颜彧,颜彦看着眼里疼在心里。
她知道颜彰本就心思重,这个结不及时解开的话肯定会影响到她和颜彰的关系,也会影响到颜彰的性格成长,这绝不是颜彦想看到的。
“我知道,大姐,可我就是不明白,二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以前我们大家在一起多好,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天天有说不完的话,就算是有点小打小闹也很快就过去了,谁也不会放在心里。可,可,可如今,你们两个吵架,爹和娘也吵架,我,我劝过爹娘,也说过二姐,可,可他们谁都不听我的,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呜呜,大姐,我。。。”颜彰说到最后崩溃了,拉着颜彦呜呜哭起来。
说起来颜彰也是一个孩子,也才十一岁,突然一下看着这些往昔可亲的人一个个变得陌生了,他是真的接受不了。
可他不能在母亲面前哭,因为母亲会责怪他不知谁远谁近,也会把这些过错推到大姐身上去;他也不能在父亲面前哭,因为父亲说他是侯府的嫡长子,是要继承整个侯府的人,是不能掉眼泪也不能脆弱的。
原本他也不敢在颜彦面前哭,因为他觉得愧对颜彦,不管是颜彧还是颜家,都亏欠这位大姐。
可方才颜彦那几句,还有那一个牵手一个抚摸,让颜彰把这些日子积攒的委屈、愤怒、困惑和苦闷一股脑地释放出来了,就好比是他在暗夜里行路,正徘徊害怕之际,颜彦出现了,拉着他的手,带着他往前走,告诉他不要害怕。
这种情形下,他对颜彦的依赖和信任自是又不同了。
颜彦倒也没有很劝他,而是时不时地拍拍他的后背摸摸他的头,任由他哭了五六分钟,这才松开他,亲自动手去给他打水洗脸,随后,又拉着他重新坐下,和他讲起了他的责任以及当前他应该做的事情。
说实在的,颜彦并不赞成颜芃过早地让颜彰背负着这些责任和义务,让一个好好的孩子过早地失去了童年和童真。
可没办法,这些世家的嫡长子都这样,毕竟他们将来要背负整个家族的生死荣辱,甚至还需要带兵布阵上前线,一个稍有不慎,只怕就要上千甚至上万人跟着陪葬。
因而,这些嫡长子们基本从五岁开始由专人培养,文才武略都要涉猎,而这紧箍咒一套,基本就是一辈子了,即便如陆鸣这样的佼佼者也是不敢松懈的,据说他从十五岁开始就由陆端带着和清客们讨论政事,正因为有这几年的刻意训练,现在的陆鸣在朝堂上才能展露锋芒。
只是可惜有一点,因着这门亲事,皇上对他的人品打了个折扣,因而有时会刻意压制他一二。
当然了,这些是颜彦在宫里听李稷李穗几个聊天偶尔带出来的,不是她刻意去打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