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淳是被活生生痛醒的,手臂上一刀刀伤痕剜心的痛。睁眼周围是陌生的环境,远处岩石缝中滴水伴着回音。
山洞幽暗,只有水池上方斜口,一束阳光照进来,这才成了木淳唯一的光暖。
她怎么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若是仔细回想之前,记忆也是一片空白。
木淳沉入水底,池中水并非死水底有源泉。
一尾艳红的尾巴在水中慢划,鳞片色泽光亮,在往上与人尾相连的是一具少女的身躯。
半人半鱼形态优美,可偏偏从人鱼尾稍处拉了条长长一道口子一直到腰腹,这伤口像是要把整条尾巴破开般,现在还皮开肉绽还向外浸血,随着鱼尾摆动在水中带出一条血缎。
不知是不是水的原因,木淳身上的伤正一点点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渐渐手臂上的伤起了黏膜痂,被割的长条口也止了血。
木淳很是焦灼与不安,在池中游来游去,慢慢她却缓了下来,不是因为累了,而是她听到有窸窣石子声正在向池水靠近。
木淳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一眼见到的一双鞋,而鞋边上是一圈血迹。木淳皱眉,感到一丝危险。
视线上移是一身整洁束腰浅蓝大袖道袍边缝有银线,身姿挺拔,在往上映入眼帘是一张俊朗的脸,一双深邃眉眼直直望着她,高挺的鼻梁微微小驼峰,脸庞棱角分明线条流畅。
偏是来人面色不太好很是苍白,干涩的薄唇上裂开了一道口子。发冠轻束发鬓青丝也乱了,飘了几缕,若仔细瞧他发丝上若隐若现竟也沾染了血迹。
不知从哪儿冒出的活物?还带着丝血腥味,木淳是即好奇又害怕,她支着头警惕望着面前这个人类还是个雄性。
两人僵持着互望,半晌,最后还是木淳忍不住,支吾先开了口道:“你……是……谁?”
那人回神恍惚,没有立即回答木淳的话,而是迟钝的把手探进袖口中摸索着出一个小瓶。
他一步步走近蹲下身,把手中小瓶木塞拔掉,木淳立刻慌了。
那人把瓶中倒扣过来,从瓶中倒出深褐色液体,液体有些黏稠沿着瓶口滴出,眼看着要滴入池中。预感危险,木淳腾空而出,而这一刻液体滴入池中稀释晕染开来。
木淳全身水湿哒哒摔坐在池边,手按在石子上硌的生疼,可尾巴未彻底离水,尾梢还留在池中。
他没想到木淳如此反应,脸色不妙快步向木淳走去,见人逼近木淳瑟缩往后退发出警告,那人缓缓停下脚步踌躇不前。
木淳自认倒霉,还没弄清什么状况,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这时尾巴传来密密麻麻虫咬的痛感,木淳低头一看尾处的伤口浸着池水竟然在加速愈合。
她听到那人站在不远处,语调不稳缓缓开口:“是药。”
他把小瓶揣回袖中,轻声言:“很快便会痊愈。”他声音低沉,如温淳的酒缓缓传入木淳耳中,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干裂的唇,听他说话。
没想到这个人会帮她,虚惊一场误会他要害她。木淳不知所措,怯怯道了句:“谢谢。”这才慢慢悠悠缩回到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