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顿了一下,露出些为难的神色,在继续道:“可就是有一条,他如今还是个贱籍,出门做事怕是不大方便,那铺子里头的伙计怕是也不会服他管教,不过这对四老爷,对老太太还不是小事一桩,改个户籍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白氏的脸吧嗒一下又掉下来了,她自己就是贱籍,她先是府里那老太太的陪嫁,是贱籍里的奴籍,后来成了妾也是贱妾,良贱虽不通婚,但纳妾不算婚姻并不在此列。
庶生子女也都算是正室名下的,孩子不会随她的户籍而已。
而且她这个贱籍还改不了,除非是脱离宁家,否则终身都是老太爷的一个贱妾。
再不然就是儿子有大出息,有了大出息她就子凭母贵,都不用自己说,族里人自己就会把她写进族谱,入祖坟,搞不好还可以给她个平妻的名头。
她儿子是指望不上有这样的大出息了,可是好在她还有孙子,她孙子有了大出息,只要他愿意,那进族谱,入祖坟都不是什么难事。
可这些还都在她的幻想中,最多不过是才往前迈了一小步,怎么也得等自己孙子考中进士,别的才有可能。
荷花奶奶一说这户籍的事自然是又刺中了白氏的痛处,她跟着老婆子又没有什么情分可讲,立刻就破口大骂起来。
“好你个老不要脸的,感情是在这等着我呢!我呸,做你娘的青天白日梦呢!不光想着把我们家的铺子划拉到你孙子手里,还想着让我们连户籍都给你孙子改了,那下一步是不是就得让我们给你大孙子养孩子呀?顺带着连你们一家,你重重重孙子都给你养了得了,我认识你是谁呀?你就舔着这么大一张脸开口了,你臊不臊的慌?开这个口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
荷花奶奶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她也不是多有城府的人。
一听白氏骂的难听也立刻就忍不住,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嘿!你咋还骂人呢?给你点脸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你才该醒醒吧,不过就是一个做小的,也摆着那老太太的谱!”
她说着还得意的冷笑。
这下更是戳到白氏最痛的地方了,把她给气的,指着荷花奶奶的手都在发抖。
“把她打出去!把这个臭不要脸的婆子给我打出去!”
长福家的听了音忙就进来把人往外拉。
荷花奶奶一见索性是破罐子破摔了,犹自还喊着。
“大家都亲戚里道的,胡想帮衬着那还不是应该的,我还不是看你们家可怜,这县城离你们这也大老远的,也没个人帮忙看铺子,这才好心帮你们,啥都没要你们的呢,不过就是让你们做个保改个户籍,这么一点的事,你还不领情了!不识好歹!我呸!你可等着吧,等回头你求我我都不稀罕让我大孙子去呢!”
“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宁弯弯这会才开口。
“还不是我瞧不起你,这年头,出门做个工都要人作保,就你们那一家子的贱民除了大舅舅这么一个孙女婿是个体面人,你还找得出来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亲戚吗?就别说我们家铺子,你就是想让你大孙子去别的地方做工,那都十有**得求到我大舅舅头上吧?”
荷花奶奶顿时就哑火了。
不过也就那一下,立刻就又嘴硬起来:“我大孙子有能耐,就是在庄子上待着也能混出个模样来!”